虚阁网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斯泰尔斯庄园奇案 | 上页 下页 | |
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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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辛西娅吓坏了,”卡文迪什太太清晰地低声说。她自己,我发现,则穿着一件干活时穿的白色工作服。时间,比我所想象的迟了一点。我看到一道朦胧晨曦透过窗帷,壁炉台上的时钟已快指到五点。 床上发出的一声窒息住的惨叫使我大吃一惊。疼痛重又侵袭了这位不幸的老太太。她痉挛得十分厉害,看着实在骇人,什么都乱成一团。我们拥挤在她的周围,可是无能为力,没法帮助她,或者减轻她的痛苦,最后,痉挛使得她从床上抬起身,直到用头和脚跟把她顶了起来,使她的身子奇怪地弯成弓形。玛丽和约翰白费力气地试图给她灌进更多的白兰地。过了一会,她的身子重又弯成了那种奇怪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鲍斯坦医生权威地挤开众人,走进了房间。他突然一动不动地站住了,注视着床上躯体的形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英格里桑太太两眼盯着医生,用一种窒息住的声音叫道: “阿弗雷德——阿弗雷德——”接着就住后一头倒在枕头上,一动不动了。 医生猛地一步跨到床前,抓住她的两臂,使劲把它们牵动着,我知道,这是在施行人工呼吸。他对佣人们下了几道简短严厉的命令,专横地挥动着一只手,把我们大家都赶到了门口。我们呆呆地盯着他,尽管我想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已经太迟了,现在已经毫无办法。我从他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着出,他自己也认为希望已经很小。 最后,他终于放弃了自己的急救工作,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门外响起的脚步声,英格里桑太太的私人医生威尔金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这是个肥胖的爱唠叨的矮个子。 鲍斯坦医生解释了几句,说是汽车开出去时,他恰好经过庄园的大门,于是他就尽快地跑到这幢房子里来,而让汽车继续去接威尔金斯医生。他用一种无力的手势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人。 “实——在——令人悲痛。实——在——令人悲痛,”威尔金斯医生咕哝着说,“可怜的太太哟,老是得做那么多工作——实在大多了——不听我的劝告。我早就告诫过她。她的心脏远不是健康的。‘不能紧张,’我曾对她说,‘不——能——紧张’。可是她没有办到,——她对各项慈善事业的热情太高了。脾气又倔强。脾——气——倔——强——啊。” 我发觉,鲍斯坦医生一直严密地注视着这位本地医生。在他说话的时候,他仍两眼紧紧地盯着他。 “老太太痉挛时的剧烈程度实在罕见,威尔金斯医生。我感到很遗憾,你没能及时赶到来亲眼目睹一下。那在性质上完全是一种强直性的痉挛。” “啊!”威尔金斯医生聪明地答应了一声。 “我想和你个别谈一谈,”鲍斯坦医生说。接着他转脸朝向约翰,问道:“你不反对吗?” “当然不反对。” 我们全部走到过道里,单单留下两位医生,我听到房门在我们身后锁上了。 我们慢慢地走下楼梯。我感到非常激动。我具有一种推理的才能。鲍斯坦医生的态度引起了我脑子里一大堆漫无边际的猜测。玛丽·卡文迪什把她的一只手搭在了我的手臂上。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鲍斯坦医生的举动着上去这么——怪?” 我瞧着她。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呢?” “听我说!”我朝四周看了看,别的入都离开一段距离,不会听见。我压低声音,悄声说:“我认为她是被毒死的!我确信鲍斯坦医生对此已经有怀疑了。” “什么?”她畏缩地倚在墙上,两眼慌乱地睁着。接着,她使我大吃一惊地突然喊了起来,大声嚷道:”不,不——不是那么回事——不是那么回事!”并且从我身边跑开,逃上楼去。我紧跟着她,生怕她马上会昏倒。我发现她靠在栏杆上,面如死色。她不耐烦地挥手,要我马上走开。 “别来,别来——离开我。我宁愿一个人待在这儿。就让我安静一会儿吧。下去,到旁的人那儿去。”我勉强地听从了她的话。约翰和劳伦斯在餐室里,我也走了进去。我们都默不作声,可是当我终于打破了这种沉默开口说话时,我猜想我说出了我们大伙的想法。 “英格里桑先生在哪儿?” 约翰摇摇头。 “他不在家。” 我们的目光相遇了。阿弗雷德·英格里桑在哪儿?他的不在场是很奇怪的,也是令人费解的。我想起了英格里桑太太临终时的话。那下面是什么?要是她还有时间的话。他还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终于,我们听到了医生走下楼来。威尔金斯医生看上去既沉重,又激动,可他还是试图把内心的激动隐藏在有教养的镇静的风度之下。鲍斯但医生跟随在背后,他那张阴沉的、长着胡子的脸没有汪河变化。威尔金斯医生是他们俩的发言人。他对约翰说: “卡文迪什先生,我希望你同意进行尸体解剖。” “有必要吗?”约翰严肃地问道,他的脸上掠过一阵痛苦的表情。 “绝对有必要,”鲍斯坦医生说。 “你们这样说的意思是——?” “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是威尔主斯医生还是我本人,都不能开给死亡证明。” 约翰屈服了。 “既然是那样,我除了同意之外别无选择了。” “谢谢,”威尔金斯医生轻松地回答说。“我们建议应该在明天晚上——或者就在今天晚上进行。”他朝黎明的曙光瞥了一眼。“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看恐怕一场审讯几乎已经不可避免——这样的手续是需要的,只是请你自己不要因此而悲痛。” 停了一会,接着鲍斯坦医生从口袋掏出两只钥匙。交给了约翰。 “这是那个房间的钥匙。我已经把它们锁上了。我看,暂时还是锁上的好。” 两位医生接着都离开了。 我的脑子里翻腾着一个想法,我觉得此刻可以把提出来加以讨论。然而,我又有点伯这样做。我知道,约翰最怕的是把事情传开去。而且他是个悠闲惯了的乐天派,从来就不愿在半路上碰到麻烦事。要使他相信我的计划是完善的,困难也许就在这里。另一方面,劳伦斯又是个少循常规,多具幻想的人。我觉得,我可以算作是个助手。毫无疑问,现在得我来领这个头了。 “约翰,”我说,“我打算问你一下。” “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和你谈过我的朋友波洛吧?你记不记得这个比利时人就在这儿?他是一位最有名的侦探呢!” “是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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