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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如你所说的,这么一来黑猩猩的嫌疑就洗清了。我相信如果贝特门先生知道他曾经被怀疑过,一定会大感惊讶。”

  “一定会,”比尔同意说,“像黑猩猩那样的一个严肃的家伙──一个大笨蛋。你怎么可能会认为——”

  “呃,就你所说的而言,狄西加先生是一个你可能描述成头脑空空的年轻大笨蛋的人。他们两个有一个是在演戏。当我断定是狄西加先生时,我产生了去问问贝特门先生对他的观感的兴趣。贝特门先生一直非常怀疑狄西加先生,而且经常对欧斯华爵士提起。”

  “这可真古怪,”比尔说,“黑猩猩总是对的。这真叫人受不了。”

  “哦,如同我所说的,”巴陀督察长继续说,“我们让狄西加先生相当紧张,对这‘七钟面’的组织感到非常不安,不确定危险到底是在何方。我们最后终于逮到他主要是透过艾维斯里先生。他知道他面临的是什么,而他乐于冒他生命的危险。但是他绝没想到你会被拖进来,艾琳小姐。”

  “天啊,是绝没想到。”比尔带着感情地说。

  “他编了个故事会找狄西加先生,”巴陀继续说,“他假装说他收到了一些狄佛鲁克斯先生的文件。那些文件暗示怀疑狄西加先生,当然,作为一个忠实的朋友,艾维斯里先生得连忙赶过去,相信狄西加先生能有所解释。我们算计好如果我们怀疑的没错,狄西加先生会企图把艾维斯里先生干掉,而且我们相当确定他用的会是什么方法。果然不错,狄西加先生给了他的客人一杯威士忌加苏打。当主人离开一两分钟时,艾维斯里先生把那杯酒倒进壁炉架上的一个瓶子里,不过,当然啦,他得假装酒里的药生效了。他知道,是慢慢地生效,而不是突然的。他开始说他编的故事,狄西加先生刚开始愤慨地一概否认,但是当他一看到(或者以为他看到)药性开始在艾维斯里先生身上发作时,他一概加以承认,而且告诉艾维斯里先生说他就是第三个牺牲者。

  “当艾维斯里先生将近不省人事时,狄西加先生把他带下楼去,弄上他的车子。车篷摇上。他一定已经在艾维斯里先生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打过电话给你。他给了你一个巧妙的暗示,要你跟家里人说是要送卫德小姐回家。

  “你没有提及他打过电话给你。然后,当你的尸体在此地被人发现时,卫德小姐将发誓说你开车送她回家,然后去伦敦想要单独潜入这幢房子。

  “艾维斯里先生继续扮演他的角色,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的角色。我可以说,他们两个年轻人一离开泽明街,我的一个手下就进入狄西加先生住处,找到被下过药的威士忌,里面所含的吗啡足以毒死两个人。同时他们的车子也被跟踪了。狄西加先生驱车出城,到一座闻名的高尔夫球场去,在那里停留几分钟,让别人看他在那里,跟人家谈起要打一场高尔夫球。这,当然啦,是为了作为‘不在场证明’,以便必要时派上用场。他把车子和艾维斯里先生留在球场不远处路上。然后他再驱车回城,到七钟面俱乐部来。他一看到阿夫瑞离去,便把车子开到门口。下车时跟艾维斯里先生说话,以防万一你在注意听,然后进入屋内,演出他的短剧。

  “当他假装说要去找个医生来时,其实他只是作势把门砰的一声用力关上,然后悄悄溜上楼,躲在这个房间门后,卫德小姐随即找个借口把你遣到这里来。当然,艾维斯里先生知道你也来了时,他吓坏了,不过他想最好还是继续扮演他的角色。他知道我们的人员在监视这屋子,他想你不会立即遭遭到生命危险。他随时都可以‘复活过来’。当狄西加先生把手枪丢在桌上而且显然已经离去时,在他看来这似乎是更安全了些。至于再下去的部分——”他停顿下来,看着比尔,“或许你想接下去说吧,先生。”

  “我仍然躺在那张可恶的沙发上,”比尔说,“尽力装作已经死了,一方面心里越来越不沉着。然后我听见有人跑下楼的声音,罗琳站起来,走向门去。我听见是狄西加的讲话声,不过听不见说些什么。我听见罗琳说:‘那没问题──顺利极了。’然后他说:“帮我把他弄上去。这有点费劲,不过我想要他们一起在那里——给七号一个小小的惊讶。’我不太了解他们在唠叨些什么,不过不知他们为什么把我弄上楼去。这对他们来说费了不少工夫。我让自己装得像堆死肉一般。他们把我丢在这里,然后我听见罗琳说:‘你确定没问题。她不会再醒过来?’而杰米——那个该死的混蛋说:‘不用担心。我是尽我所有的力量打下去的。”

  “他们离开,把门锁上,然后我张开眼睛,看见了你。天啊,疾如风,我再也不可能像当时那样的恐惧。我以为你死了。”

  “我想大概是我头上戴的帽子救了我。”疾如风说。

  “部分是,”巴陀督察长说,“不过部分是因为狄西加先生受伤的手臂。他自己并没想到——那条手臂的力气只有往常的一半。不过,这完全不是我的部门的功劳。我们没有尽职责保护到你,艾琳小姐——而这是整个事情的一个黑点。”

  “我很坚韧,”疾如风说,“而且也有点走运。我想不通的是罗琳竟然也有份。她是那么温柔的一个小东西。”

  “啊!”督察长说,“伦敦本顿维尔监狱里那个杀死五个小孩子的女凶手也是。你不能光看表面来判断。她的血统不好——她父亲应该不只一次进过牢狱。”

  “你也把她逮捕到了?”

  巴陀督察长点点头。

  “或许他们不会处她绞刑——陪审员的心肠都软。本过年轻的狄西加是会被吊死的──而且这是件好事──我从没遇见过像他那样卑鄙、无情的歹徒。”

  “现在,”他加上一句话,“要是你的头不太痛的话,艾琳小姐,我们来个小小的庆祝怎么样?转角那边就有一家不错的小餐馆。”

  疾如风衷心同意。

  “我饿死了。巴陀督察长。再说,”她环顾四周,“我得认识一下我所有的同事。”

  “七钟面,”比尔说,“万岁!我们需要的是一点香槟酒。

  你说的那家餐馆有卖这种会嘶嘶作响的玩意儿吧,巴陀?”

  “包你满意,先生。看我的好了。”

  “巴陀督察长,”疾如风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很遗憾你已经结过婚了。既然这样,我只好找上比尔了。”

  第三十四章 卡特汉伯爵赞同

  “爸爸,”疾如风说,“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就要失去我了。”

  “胡说,”卡特汉伯爵说,“可别说是你得了奔马性肺结核或是心脏衰弱之类的病,因为我根本不相信。”

  “我说的不是死,”疾如风说,“是结婚。”

  “那可差不多一样糟糕,”卡特汉伯爵说,“我想我大概得去参加婚礼,穿上不舒服的紧身衣服。打扮得整整齐齐的,把你送走。而且罗马克斯可能会认为必须在礼堂上亲吻我一下。”

  “老天爷!你可不会以为我是要跟乔治结婚吧?”疾如风叫道。

  “哦,上次我见到你时好像有这种趋向,”她父亲说,“昨天上午,你知道。”

  “我是要嫁给一个比乔治好上一百倍的人。”疾如风说。

  “我希望是如此,我确信,”卡特汉伯爵说,“不过,这可难说,我不觉得你看人真能看得准,疾如风。你告诉过我那个叫狄西加的年轻人是个令人愉快的无能者,而如今从我所听说到的一切,好像他是个当今最最能干的罪犯之一。可惜的是我未曾跟他碰过面。我在想不久要写本回忆录——特别用一章来写我所见过的杀人凶手——然而纯粹由于粗心大意,我竟然未曾见过这位年轻人。”

  “别傻了,”疾如风说,“你自己很清楚你根本没有精力去写回忆录或什么的。”

  “我并不是要真的由自己动手去写,”卡特汉伯爵说,“我相信那是绝对行不通的,不过我那天遇见了一个非常迷人的女孩,而这种工作是她的专长。她搜集资料,然后包办一切动笔为工作”“那你做些什么?”

  “噢,只要每天花个半小时,告诉她一些事实。就这样而已。”停顿了一下之后,卡特汉伯爵说:“她是个长得好看的女孩——非常安流而且具有同情心。”

  “爸爸,”疾如风说,“我有个感觉,要是没有我的活。你会惹上致命的危险。”

  “不同种类的危险适合不同种类的人。”卡特汉伯爵说。

  他一边离去一边回过头来说:“对了,疾如风,你要嫁给谁?”

  “我正在奇怪,”疾如风说,“你什么时候才会问我这个问题。我要嫁给比尔·艾维斯里。”

  这位自我中心主义者想了一分钟。然后他完全满意地点点头。

  “好极了,”他说,“他临时凑合上了,可不是吗?他和我可以组成一队参加秋季高尔夫球四人分组对抗大赛。”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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