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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政治信仰如何,贝特顿夫人?”

  “据我所知,他在美国是一个民主党人。他在英国投工党的票。他对政治不感兴趣。他是一个科学家,一个彻头彻尾的科学家。”她又毫不示弱地补充一句:“他是一个卓越的科学家。”

  “是的,”杰索普说,“他是一个卓越的科学家。整个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他可能被人用高价引诱离开这个国家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不是事实。”她又生气了:“这是报纸上力图证明的东西。这是你们这些人在询问我时所想的东西。这不真实。他过去从来没有不对我说一声就走的,从来没有不把他的打算告诉我就走的。”

  “那末,他什么也没有告诉你吗?”

  他再次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

  “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想他是被绑架,或者就像我所说的,已经死了。要是他已经死了,那我必须知道,必须马上知道。我不能继续像这样等待、纳闷着。我不能吃,不能睡。我担心焦虑得病了。您不能帮帮我吗?您一点也不能帮帮我吗?”

  于是,他站起来,绕过办公桌去。他小声说道:“我非常抱歉,贝特顿夫人,非常抱歉。我向您保证,我们现在正尽一切力量弄清楚您的丈夫究竟出了什么事。我们每天都收到各个地方寄来的报告。”

  “什么地方来的报告?”她机警地问,“报告上怎么说?”

  “这些报告全都得仔细研究、核查和检验。但是,一般说来,这些报告恐怕都极其模糊。”

  “我必须知道,”她又沮丧地小声说,“我不能像这样生活下去。”

  “您非常关怀您的丈夫吧,贝特顿夫人?”

  “我当然很关怀他。要知道,我们结婚才六个月啊,才六个月!”

  “是的,我知道。请原谅我问一句,你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争吵吧?”

  “哦,没有发生过。”

  “没有因为任何其他女人发生过纠纷吧?”

  “当然没有。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们去年四月才结婚。”

  “请您相信,我不是说这样一件事很可能,但是我们必须把可以解释他这样出走的每一种可能性都加以考虑。您说,他近来并不烦躁、焦虑,也不易怒和紧张不安,是吗?”

  “是的,是的,是的。”

  “贝特顿夫人,您知道,从事像您丈夫所从事的那种工作的人是会紧张不安的。他们生活在严厉的保安条件下。实际上,”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紧张不安几乎是正常的。”

  她并没有报以微笑。

  “他就是和往常一样。”她毫不动摇地说。

  “他工作愉快吗?他和您讨论他的工作没有?”

  “没有!他的工作技术性太强了。”

  “您不认为,他对他所研究的东西的破坏能力感到不安吗?科学家们有时会有这种感情。”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一类活。”

  “您知道,贝特顿夫人,”他俯身在桌子上,向她凑近一些,抛掉他的一些冷漠表情,“我在努力做的是想知道您丈夫的面貌,了解他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然而,不知怎的,您却不帮助我。”

  “我还有什么可说,可做的呢?您问的一切问题我都回答了。”

  “是的,我问的问题您都回答了,但绝大多数问题您都用否定的方式回答。我需要一些肯定的东西,建设性的东西。只有当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种人的时候,您才能够更好地寻找他。”

  她回想了一会,说:“我明白,至少我以为我明白了。好吧,汤姆是个快乐的人,脾气好的人。当然也很聪明。”

  杰索普笑了笑,说:“那的确是一些好品质。但是,请您介绍一些更具个人特色的东西吧。他读书读得很多吗?”

  “是的,读得相当多。”

  “读哪一类书?”

  “哦,传记一类的书。书籍协会推荐的书。当他疲倦的时候,也看描写犯罪的小说。”

  “实际上,还是一个比较一般的读者。他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吧?他玩牌或下棋吗?”

  “他玩桥牌。我们过去每周和埃文斯博士和他的妻子玩一两次桥牌。”

  “您丈夫有很多朋友吗?”

  “哦,很多,他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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