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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是的,一幢白色小庙般的建筑。一两年前才刚建起来的,是在到船库去的小路右侧,里面有某个人在。一对恋人,我怀疑。有一个大笑然后有一个说,‘嘘——’。”

  “你不知道这对恋人是谁?”

  “我不知道,从小路看不见怪屋子的前面,两侧和后面都是封闭的。”

  督察想了一会儿,不过对他来说这对恋人——不管是谁——似乎不可能有什么重要性。或许还是查明一下他们是谁的好,因为他们可能看见某人到船库去或是从船库那里上来。

  “其他没有任何人在小路上?完全没有人?”他坚持问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然,”布鲁伊丝小姐说,“我只能向你保证我没遇见任何人。不过,你知道,我不一定会遇见。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任何人在小路上不想让我看见,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只要溜到石楠华丛后面去就成了。那条小路两旁都是矮树和石楠花丛,如果任何不该在那里的人听见有人走过去,他们可以力克躲起来。”

  督察改变方针。

  “关于这个女孩,你自己还有没有知道任何可能对我们有所帮助的?”他问道。

  “我真的对她一无所知,”布鲁伊丝小姐说,“我甚至不认为在这件事之前我曾经跟她所过话。她是我见过的女孩子之一——我隐隐约约看见她时记得她,可是就这样而已。”

  “而你对他一无所知——没有任何可能帮得上忙的?”

  “我不知道任何人为什么会想要谋杀她,”布鲁伊丝小姐说,“事实上,依我看,如果你懂我的意思,发生这种事实在相当不可能。我只能想,对某些心理不平衡的人来说,她担当北谋杀的人的角色,可能诱发出让她成为真正被害人的意愿不过即使这个听起来也非常可笑而牵强。”

  布朗德叹了一声。

  “哦,好了,我想我还是见见那位母亲的好。”

  塔克太太是个瘦瘦、脸形瘦削的女人、粗糙的金发、尖锐的鼻子。她的两眼哭得红肿,不过她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准备回答督察的问题。

  “象这种事竟然发生好象是不对的,”她说,“在报纸上看过这种事情,可是发生在我们玛莲身上——”

  “我感到非常难过,”布朗德督察轻柔地说,“我想要你尽可能用心想一想,告诉我有没有任何人可能有任何理由伤害这个女孩?”

  “我已经一直在想了,”塔克太太突然擤了一下鼻涕说,“我想了又想,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玛莲时常说过的有关学校老师的话,还有她不时跟个女孩或是男孩吵架,可是没有任何严重的事,没有一个人真的恨她,没有人会加害她。”

  “她从来没跟你谈过任何可能是她的仇人或什么的?”

  “她讲话经常可笑,玛莲,不过没说过那一方面的,说的都是化装和发型的话,还有她想在脸上和身上干些什么的。你知道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要擦口红乱涂乱画的她都还太小了,她爸爸这样跟她说,我也是。可是她一有钱就是会那样做,买些香水和唇膏偷偷藏藏起来。”

  布朗德点点头,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一个正值青春期,有点愚蠢的女孩,她的脑袋里装满了电影明星和迷人的魅力——多的是玛莲一样的女孩。

  “她爸爸会说什么,我不知道,”塔克太太说,“他随时都会过来这里,期望好好玩一下。他椰子丢的很准,他。”她突然自制不了,开始哭泣起来。

  “如果你问我,”她说,“我说是招待所的那些坏心眼的外国人之一。外国人从来就靠不住,虽然他们大部分说起话来都客客气气的,有些穿的衬衫简直不能相信,印着穿着他们所谓‘比基尼’的女孩的衬衫。而且他们都光着上身到处晒太阳——这全都惹起麻烦。我说的。”

  仍然哭泣着的塔克太太,由贺斯金警官陪同着离去。布朗德回想着本地人的判断似乎是令人欣慰,而且或许是长年以往的,那就是每一悲剧事件都归罪到泛泛的外国人身上去。

  8

  “嘴巴很厉害,她,”贺斯金回来时说,“对她丈夫唠叨还有欺压她的老爸爸,也许她对那女孩凶过一两次,现在感到良心不安,并不是那些女孩在意她们的母亲对她们说什么,左耳听进去右耳就出来了,像鸭子把背上的水珠甩掉一样容易。”

  布朗德督察判断这些泛泛之词,叫贺斯金去找奥立佛太太来。

  督察见到奥立佛太太的样子,微感吃惊,他美料到会是那么紫红,情绪那么烦乱的一个胖女人。

  “我感到糟透了,”奥立佛太太说着坐进他前面的一张椅子里,像一团和着牛奶和洋胶的紫红色面团一般。“糟——透——了,”她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声。

  督察作了几声含糊的声响,奥立佛太太快速的接下去。

  “因为,你知道,这是我的谋杀案,我干的好事。”

  在一阵吃惊中,布朗德督察以为奥立佛太太是在控诉自己的罪行。

  “为什么我要那原子科学家的南斯拉夫籍太太做被害人,我实在无法想象,”奥利弗太太说,看来有点喝醉了似的用双手狂乱的猛抓着精心设计的发型。“我是十足的蠢驴,让跟表面上看起来不一样的那个第二园丁做被害人一样可以——而那会比较没关系多了。因为,毕竟,男人大多能照顾他们自己。如果他们不能像他们应该能照顾自己那样去照顾他们自己,那么我也不会这么在意。男人被杀了没有人在意——我的意思是,除了他们的妻子,爱人和子女等等之外。”

  这时督察心想对奥利弗太太的怀疑是没有价值的,阵阵飘向他的淡淡的白兰地香气加强了这个想法,在他们一回到屋子里来的时候,波洛便坚决开给他朋友这剂治疗受惊的极有效药方。“我没有疯,而且没有醉,”奥利弗太太直觉地猜中他的想法说,“虽然有个人认为我酒喝的很凶而且说每个人都这样说,或许你也这样以为。”

  “什么人?”督察问道,他的心思由出乎意料出场的第二园丁转到了进一步引出来的一个非特定的男人。

  “脸长雀斑,带着约克郡口音,”奥利弗太太说,“不过如我所说的,我没有疯,而且没有醉,我只是心情烦乱。十足的烦……乱。”她再次重复强调说。

  “我相信,太太,这一定非常令人烦恼。”督察说。

  “可怕的是,”奥利弗太太说,“她想要做色情狂的受害人,而现在我想她大概……”

  “没有色情狂的问题。”督察说。

  “没有吗?”奥利弗太太说,“这要感谢上帝。或是,至少,我不知道。或许她宁可要那样子,可是如果不是色情狂,为什么有任何人要谋杀她呢,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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