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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我是没这么熟,或许吧。不过实际上接听电话的人是尼吉尔·夏普曼,你总不能告诉我说尼吉尔·夏普曼可能受骗了吧。在电话里掩饰自己的声音,或是假装别人的声音可不这么容易。如果说话的人不是派翠西亚,尼吉尔·夏普曼应该会听出来。”

  “不错,”波洛说,“尼吉尔·夏普曼是应该听得出来。尼吉尔·夏普曼相当清楚那并不是派翠西亚。还有谁比他更清楚,既然他已经在短短的时间之前敲击她的后脑部把她打死了。”

  督察过了一阵子才说得出话来。

  “尼吉尔·夏普曼?可是当我们发现她死掉时——他哭——哭得像个小孩子。”

  “也许吧,”波洛说,“我想那个女孩是他所能喜欢上的人——不过这却救不了她——在她威胁到他的利益时不成。尼吉尔·夏普曼一直是个明显的可能性。谁拥有吗啡?尼吉尔·夏普曼。谁有从事计划的小聪明,以及执行欺诈和谋杀的胆子?尼吉尔·夏普曼。谁是我们知道的既冷酷又自负的人?尼吉尔·夏普曼。他具有一切杀人凶手的特质:过度的自负、坏心眼、肆无忌惮,样样都使他尽一切方法把注意力引到他自己身上——使用绿色墨水,故弄玄虚到惊人的地步,最后玩过了火,犯下了一项可笑的有心之错,把雷恩·贝特生的头发放在派翠西亚的指间,忽略了派翠西亚是被人从背后攻击,不可能抓到攻击者头发的事实。他们就像这样,这些杀人凶手——被他们的自我本位、他们的自诩聪明冲昏了头,仰仗他们的魅力——他是有魅力,这位尼吉尔——他具有被宠坏的孩子,从没长大,也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的一切魅力——他看到的只有一样东西,他自己,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波洛先生?为什么杀人?席丽儿·奥斯丁,或许有理由,可是为什么要杀死派翠西亚·兰恩?”

  “这,”波洛说,“我们得查明出来。”

  (二十一)

  “我很久没见到你了,”老安迪克特先生对赫邱里·波洛说,他紧紧盯住另一个瞧,“你能过来坐坐真好。”

  “不见得,”赫邱里·波洛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呃,你知道,我欠你很多。你帮我澄清了亚伯尼瑟那件棘手的事。”

  “我发现你在这里真的感到惊讶。我以为你已经退休了。”

  老律师苦笑,他的公司历史悠久而且备受尊重。

  “我今天是特别来见一位老客户。我仍然接管一两位老朋友的事务。”

  “亚瑟·史坦利爵士是位老朋友和老客户吧?”

  “是的,我们从他相当年轻时就承办他一切法律的事务。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波洛——头脑相当特出。”

  “他的死亡消息在昨天六点新闻里播报,我相信。”

  “是的,葬礼是在星期五。他病了一段时间了。据我的了解,是种恶性肿瘤。”

  “史坦利夫人几年前就过世了?”

  “大约两年半前。”

  浓密的眉毛下一对敏锐的眼睛直盯着波洛看。

  “她怎么死的?”

  律师迅速回答。

  “安眠药服用过量。我记得是可溶性肥罗那。”

  “开过调查庭?”

  “是的。调查结果说她误服。”

  “是吗?”

  安迪克特先生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想羞辱你,”他说,“我不怀疑,你这样问是有个好理由的。肥罗那可以说是种危险药品,据我了解,因为在有效的药物和致命的药物之间并无多大的分野。如果病人昏昏沉沉的,忘记她已经吃过药,而又再吃一次——呃,这可能导致要命的结果。”

  波洛点点头。

  “她是否就是这样?”

  “想必是。没有自杀的样子,或是自杀的倾向。”

  “也没有——其他的任何联想?”

  锐利的眼光再度投向他。

  “她丈夫提出了证词。”

  “他怎么说?”

  “他明白地说她确实有时候搞迷糊了,吃过了药又叫人拿药给她吃。”

  “他是不是说谎?”

  “真是的,波洛,多么要不得的问题。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该知道?”

  波洛面露笑容。这种虚张声势的企图骗不了他。

  “我认为,朋友,你知道得非常清楚。不过目前我不会问你知道些什么来为难你。我以问问你的看法来代替。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亚瑟·史坦利是不是那种会把他妻子干掉的人,如果他想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的话?”

  安迪克特先生有如被黄蜂刺到一样地跳了起来。

  “荒谬,”他气愤地说,“相当荒谬。而且根本没有另外一个女人。史坦利深爱他妻子。”

  “嗯,”波洛说,“我想也是。现在——我来告诉你我拜访你的目的。你是起草亚瑟·史坦利遗嘱的律师。你或许是他的遗嘱执行人?”

  “是这样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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