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国际学舍谋杀案 | 上页 下页
二六


  “哦,当然,一大堆的话语,然后雷恩·贝特生说:‘算了吧,如果你犯了谋杀罪,他们很快就会从这些东西循线找到你头上来。’而尼吉尔说:‘绝对不会。我是个门外汉,我跟任何诊所或医院都毫无关联,没有人会把我跟这些场所扯在一起。我不是从药房买来的。’柯林·马克那说:‘嗯,你确实无法那样。没有医生的处方,任何药剂师都不会卖给你那三种东西。’无论如何,他们争论了一阵,最后雷恩说他认输了,愿意付钱。他说:‘我现在没有办法付,因为我有点缺现金,不过我一定付。尼吉尔已经证实了他的观点。’然后他又说:‘这些犯罪的东西我们要怎么处理?’尼吉尔咧嘴一笑说我们最好在出任何意外之前把它们脱手。所以他们就把那筒亥俄辛锭剂全倒出来丢进火里,同时也把酒石酸吗啡粉倒进火里。那瓶毛地黄酊倒进马桶里去。”

  “那些空瓶子呢?”

  “我不知道那些瓶子怎么处理……我想或许他们就把它们丢进废纸篓了。”

  “不过毒药本身都毁了?”

  “是的,我确信是这样。我亲眼看到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噢,我想正好是两个星期前。”

  “我明白。谢谢你,汤琳生小姐。”

  珍踌躇着,显然想要多谈一些。

  “你认为这可能重要?”

  “可能。难说。”

  夏普督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再度找尼吉尔·夏普曼进来。

  “我刚刚听珍·汤琳生小姐说了一番蛮有意思的话。”他说。

  “啊!亲爱的珍对你散布了对谁有害的毒素?我?”

  “她是谈到了毒药,而且跟你有关,夏普曼先生。”

  “毒药和我?到底是什么?”

  “你是否否认几个星期前,你和贝特生打过一个赌,有关利用不可能被查出来的方式弄到毒药的一些方法?”

  “噢,那个!”尼吉尔突然明白过来,“当然是有这么一回事!奇怪我一直没想到那件事!我甚至不记得当时珍在场。不过你不会认为这其中可能有任何含义在吧?”

  “呃,谁知道。那么,你承认有这件事?”

  “噢,是的,我们当时是在争论那个主题。柯林和雷恩都高高在上不容分说,所以我就告诉他们只要一点点聪明,任何人都能弄到适合的毒药——事实上我说我就能想出三种不同的方法,而且我会证实我的看法,我说,把我所想的方法付诸实现。”

  “后来你真的照做了?”

  “是的,督察先生。”

  “那三种方法是什么?”

  尼吉尔头微向一旁偏。

  “你这不是在要我自我归罪吗?当然你应该照例先行警告我吧?”

  “啊!那么第二种方法呢?”

  “还不到向你提出警告的时候,夏普曼先生。不过,当然,你没有必要自我归罪,如同你所说的。事实上你完全有权拒绝我的问话,如果你喜欢的话。”

  “我不知道我想拒绝。”尼吉尔考虑了一会儿,他的唇间泛起微笑意。

  “当然,”他说,“无疑的,我所做的是违反法律的事。你如果喜欢,大可以逮捕我,就另一方面来说,这是个谋杀案,如果这跟可怜的小席丽儿之死有任何关联,我想我大概应该告诉你。”

  “这确实是个明理的观点。”

  “好吧,我说。”

  “这三个方法是什么?”

  “呃,”尼吉尔靠回椅被上说,“总是会在报纸上看到,不是吗,有关医生是怎么在车子里丢掉一些危险药品的?人们都受到警告,不是吗?”

  “是的。”

  “呃,我想到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就是到乡下去,跟踪一个全科医生,在时机来到时——只要打开车门,查看医生的皮包,拿走你想要的东西。你知道,在这些乡下地区,医生并不总是把他的皮包带进屋子里去。这要看他要看的是哪一种病人而定。”

  “怎么样?”

  “呃,就这样。也就是说,这就是第一种方法。我得跟踪三个医生才找到一个合适、漫不经心的下手。当我动手时,简单得很。车子停在一家偏僻的农舍后面。我打开车门,查看一下皮包,拿走一筒氢溴酸亥俄辛,就这样。”

  “啊!那么第二种方法呢?”

  “事实上,第二种方法是只要稍微诱导一下亲爱的席丽儿。她相当没有疑心。我告诉你她是个笨女孩,她根本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只要跟她谈谈有关医生处方上的那些鬼画符的拉丁文,然后要她学医生的样子写下一张毛地黄酊的处方给我看。她相当不怀疑地就照办了。再下去我只要在电话分类簿上找到个住在伦敦偏远地区的医生名字,在处方上加上他的字首名字,或是有点含糊的签名。然后我拿着那张处方到伦敦最忙的药房去,那里的药剂师不可能熟悉那个医生的签名,我根本毫无困难就把药弄到手。洋地黄大量用在心脏病上,而且我那张处方是用旅馆的便条纸写的。”

  “非常聪明。”夏普督察冷淡地说。

  “我这是在自我归罪!我从你的语气中听得出来。”

  “还有第三种方法呢?”

  尼吉尔没有立即回答。后来他说:

  “听我说。我这到底是什么罪名?”

  “从未上锁的车子里偷药是盗窃罪,伪造处方……”

  尼吉尔打断他的话。

  “不见得是伪造吧?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借此得到金钱,而且实际上也不是仿冒任何医生的签名。我是说,如果我写下一张处方,在上面签上H·R·詹姆士,你总不能说我伪造任何特定的詹姆士医生的名字吧?”他带着挖苦的笑意继续说下去:“你懂我的意思。我这是在自动把我的脖子伸出去让你砍。如果你想认真的话——呃——我显然是只有认了。在另一方面,如果……”

  “是的,夏普曼先生,在另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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