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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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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生,刚才,也提到了我同罗杰斯太太,还有布雷迪小姐。没有一句是真的,先生。我和我家里的一直伺候布雷迪小姐,直到她去世。她身体一直不好,先生,我们开始伺候她的时候,她身体就不好。那天晚上刮大风了,先生。就在那个晚上,她突然不行了。碰巧,电话又坏了,我们没法给她找大夫。先生,我是走着去找大夫的。大夫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确实想尽了一切办法,打算救活她,先生。我们对她忠心耿耿,实在是这样的,问谁谁都会这么说。她从来没说过我们一句半句的,从未没有。” 隆巴德若有所思地瞧着这个人紧张得歪扭了的脸,发干的嘴唇和惊慌害怕的眼神。他想起刚才失手落地的咖啡托盘。这些只是他心里想着,没有说出口:“喔,是这样吗?” 布洛尔开口了——完全是一副神气活现的吃公事饭的派头儿。 他说道:“那老娘儿们完了,你们俩总弄到点儿油水了吧?呃?” 罗杰斯强打起精神,死板板地说道:“布雷迪小姐认定我们忠心可靠,服侍得好,所以留了一笔遗产给我门。我倒要请问,这有什么不对呢?” 隆巴德说道:“布洛尔先生,说说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 “那份起诉书上面也有您的大名。” 布洛尔的脸色发紫了。 “你的意思是说兰道?那是件银行抢劫案——伦敦商业银行。”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吃了一惊。他说:“我记起来了。虽然不是我审的,但我记得那起案子。兰道是由你作证才定的罪,你是承办那起案子的警官吗?” 布洛尔说道:“是我。” “兰道被判处无期徒刑,终身劳役,他体质很弱,一年后死在达脱摩。”布洛尔说道:“他是个匪徒。把夜班警卫打昏的就是他。案情明摆着,该他倒霉。” 沃格雷夫慢条斯理地说道:“那次,你由于办案干练而得到了嘉奖,我没说错吧!” 布洛尔阴阳怪气地答道:“我升级了。” 然后,他又恶狠狠地说:“我不过尽我的本分,履行公事罢了。” 隆巴德哈哈大笑——笑得突然,笑得响亮。他笑道:“看来我们都是些多么克尽职责、奉公守法的人物啊!当然我自己不算。那么你又是怎么回事呢?大夫——还有你那小小的医疗事故?是动了什么违法的手术吧!” 埃米莉·布伦特小姐十分厌恶地瞟了他一眼,把身体挪开了些。 阿姆斯特朗大夫,什么也压不垮似的,悠闲地摇摇头。 “对此事此地,本人茫然不解,一无所知。”他说道,“至于提到的那个名字,我不清楚。叫什么来着,克利斯?克洛斯?我不记得有叫这个名字的病人,也不记得同哪一桩死亡有任何关系。这事对我压根儿是个谜。这是好久以前的事啦!当然,有可能是我在医院里动过的手术,记不得是哪一次了。送医院送迟了,这种情况多得很!但是只要病人一死,他们总说是动手术人的差错。”他叹着气,摇摇头。 他心里在想:喝醉了——就是这么回事——喝醉了……喝醉了动的手术!神经全然不管用了——手发颤。是我杀了她,没问题,可怜的冤鬼——那位大嫂。要是没喝酒的话,这种小手术根本不在话下。总算吃我们这行饭的都讲义气。当然,在场的护士心里是有数的——但是没人声张。天哪,那次可把我吓懵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可是事隔多年——谁又会知道这桩事情呢? 四 房间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瞧着埃米莉·布伦特,有的大大方方,有的偷偷摸摸。隔了足足有一两分钟,她才意识到大家都在等待着她。她那窄窄的额角上挑着双眉说道:“你们都等着我说,是吗?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法官问:“一点儿也没有吗?布伦特小姐?” “一点儿也没有。” 她双唇紧闭着。 法官摸摸自己的脸庞,温和地说:“你保留辩护权吗?” 布伦特小姐冷冷地答道:“根本谈不到辩护问题。我做事从来不违背我的良心。我没有什么好谴责自己的事情。” 现场出现了一种不满的情绪。埃米莉·布伦特竟然不为舆论所动!她毫不妥协地坐着。 法官清了清嗓子,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们的询问到此为止。好吧,罗杰斯你说,除了我们以及你和你太太之外,岛上还有别的什么人?” “没有人了,先生。一个也没有。” “你能肯定吗?” “完全肯定,先生。” 沃格雷夫说道:“我还不太清楚我们这位不知名姓的主人,他把我们一起拴在这儿究竟是要干什么?但是,据我看来,这位老兄,且不管他是何许人也,用我们正常的话来说,他是不正常的。也可能是危险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尽快地离开这儿。我提议今晚就走。” 罗杰斯说道:“抱歉得很,先生。岛上没有船。” “一条也没有吗?” “没有,先生。” “那你和岸上是怎样联系的?” “弗雷德·纳拉科特每天早晨来,先生。他送来面包、牛奶、邮件,听取吩咐。”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说道:“那么我的意见是等明天早晨纳拉科特一来,我们就走。那就好了。” 大家都表示赞成,只有一个人反对。只有安东尼·马斯顿和大多数人的意见相左。 “有点儿怕了,还是什么的?”他说道,“得把这个谜解开再走。从头到尾活像是一个侦探故事。够刺激的。” 法官挖苦他说:“活到我这把年纪,我是不再想要什么‘刺激’了,如果用你的词儿来说的话。” 安东尼微笑着说道:“安分守己的生活,天地何其狭窄!我举双手赞成,何妨去碰碰法律!我就为它干一杯!” 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也许,太急了。他噎住了——呛住了,呛得很厉害,脸都抽搐起来,发紫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接着就从坐着的椅子上滑了下来,酒杯脱手,倒在地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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