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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不,黑斯廷斯。那并不更糟糕,而是更加困难。”

  “不,不,我不同意你的观点,这会令人无限制地担惊受怕。”

  赫尔克里·波洛若有所思地说道:

  “正因为他很疯狂,它就更容易被侦破。一个机灵、明智的人所犯的罪行要复杂得许多。在这里,如果一个人只盯准一种观点的话……,这件以字母顺序而进行的谋杀案,会有其破绽之处。如果我能再度思考这种观点,那么任何事情都会清楚、简单……”

  他叹口气,摇摇头。

  “这些罪行不应该继续下去。不久以后,我必须要使真相大白……去吧,黑斯廷斯,睡会儿觉吧,明天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第十五章 卡迈克尔·克拉克爵士

  彻斯顿,位于布里克瑟姆和另一边的派恩顿与托基的中间,地处托基海湾曲线的半中间地带。直到大约十年以前,它还是一个高尔夫球场,球场的下面是一片芳草萋萋乡郊地带,一直绵延到海边,其间偶尔有一两处有人居住的农家房舍。近些年来,在彻斯顿与派恩顿之间有了些大的建设发展,现在的海岸边不时会有些小农舍和平房、新修筑的公路等。

  卡迈克尔·克拉克爵士在此地购置了大约两英亩的土地,这里的海景一览无余。他购买的房子设计挺现代化的——那白色的长方形则有点儿煞风景。除了两间放置他的收藏品的大房间被用作展室之外,这所房子并不太大。

  我们大概是早晨八点到达那里的,当地的一位警官来车站接我们,并给我们讲述了大致的情形。

  卡迈克尔·克拉克爵士看来是已养成了晚餐之后出门散步的习惯,当警察打电话来的时候——那大约是在十一点之后,他还没有返回家中。由于他外出散步总是挺守时的,一支搜查队伍不久便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的死是因被人用重物猛击后脑部所致。有一本打开的ABC铁路指南书,朝下放在尸体边上。

  我们约莫八点钟光景就抵达康比赛德(这是那所房子的名字)。开门的是位年长的老管家,他的双手颤抖不停,一脸哀色,让人明显感到这个悲剧对他的打击很大。

  “早上好,德夫里尔。”警官说。

  “早上好,韦尔斯先生。”

  “这几位是从伦敦来的先生们,德夫里尔。”

  “这边请,先生们。”他招呼我们进入一间长长的摆放着早餐的餐室。“我去叫富兰克林先生。”

  一两分钟后,一位高大的金发男子走进屋内,他的脸晒得黝黑。

  他表现出坚毅、能干的风格,是个善于应付突发事件的人。

  “早上好,先生们。”

  韦尔斯警督作介绍。

  “这位是皇家警察的克罗姆警督,赫尔克里·波洛先生和——呃——黑特尔先生。”

  “黑斯廷斯。”我冷冷地予以纠正。

  富兰克林·克拉克同我们每个人轮流握手。每次握手的时候,他总会用满怀洞察力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请你们用早餐吧。”他说,“我们可以边吃边谈。”

  没人表示异议,我们立刻大口地品尝起来那些烹制精美的鸡蛋、薰肉和咖啡来。

  “现在,”富兰克林·克拉克说,“韦尔斯警督已告诉我昨晚发生的大概情况——尽管如此,我要说,这是我所听说过的最野蛮的故事之一。克罗姆警督,难道我真要相信,我那可怜的哥哥是一个杀人狂的牺牲品。这是已经出现的第三桩凶杀案,而在每次案发时都会有一本ABC铁路指南书放在尸体边上?”

  “情况确实如此,克拉克先生。”

  “可是为什么?在这种最病态的臆想当中,这样的罪行究竟会带来些什么好处呢?”

  波洛点头表示赞许。

  “你真是直指要害,富兰克林先生。”他说道。

  “现在还无法调查清楚犯罪的动机,克拉克先生,”克罗姆警督说,“那是精神病学家的事情——尽管我可以说,我对犯罪的精神错乱有过一点经验,其动机大体上都不充分。罪犯总是会有欲望来展现自己的个性,在公众的眼中引起轰动——实际上,是想成为大人物而并非无足轻重之徒。”

  “波洛先生,对吗?”

  克拉克面露怀疑之色。他向这个年长者的垂询,看来并没获得克罗姆警督的好感,他皱了一下眉头。

  “千真万确。”我的朋友答复道。

  “无论如何,这样的人是不会长期逍遥法外的。”克拉克沉思着说道。

  “Vous croyez①?啊,可他们挺狡猾的——ces gens la②!而你必须牢记,这种人通常会有微不足道的外部特征——他属于那种通常会被人省略、受人忽视甚至嘲笑的那类人!”

  ①法文,意为:你相信吗。——译注。

  ②法文,意为:这些人吗。——译注。

  “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一些事情,克拉克先生。”克罗姆突然间插话。

  “当然可以。”

  “我想知道,昨天你哥哥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是否正常?他没收到过意外的信件吧?没什么事使他心烦意乱吗?”

  “没有。我必须说他与平常挺一样的。”

  “没有心情烦躁或是焦虑吧。”

  “对不起,警督。我可没那样说,我可怜的哥哥平常就挺烦躁焦虑的。”

  “为什么会那样?”

  “你可能并不了解我的嫂子,克拉克夫人。她身体非常糟糕,坦率地说,也就在我们之间说,她已得了不治的癌症,生活不了太长时间了。她的病情使我哥哥忧心忡忡。我自己从东方回来不久,当我看到他身上的变化之后,我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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