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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不寻常的恋爱

  那以后又过了几天。

  其间,我一方面使川村就范,让他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另一方面积极接近瑙璃子,尽一切力量争取得到她的心。

  我没有徒劳。现在,川村把我当成亲生父亲一般,对我无话不谈,有时还征求我的意见,甚至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也来找我商量。

  我们经常坐车去下饭馆。在那里,点上当地的名艺人,又是弹又是唱他要酒疯。酒鬼川村一喝醉酒便丑态百出,几乎使人不敢相信他就是平素的那个美男子。

  我怂恿酩酊大醉的川村,经常把他送到瑙璃子的住处。女人是不会喜欢醉鬼的。

  好像瑙璃子每看到一次这种丑态,她的心便离开川村一点。

  离开川村到何处去?不言而喻,到我这儿来了。瑙璃子爱上了过去最讨厌的我。没有比女人的心更不可捉摸的百。我这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儿好在哪里?不用说,是钱。也许我这满是白发的头也同荣华富贵一样把人喜爱吧。

  “您自己老是说您老了、老了,可我看哪,决不像您说的那样哩。瞧您那红润的脸色,结实的体格,简直像个30岁左右的小伙子哩。头发是清一色的白发,比那种褐色的要漂亮多了。”

  她就这样夸赞我。

  随着与她日益亲近,我像父亲爱女儿那样有时碰碰她的身子;有时还握握她的手。那种时候,瑙璃子就会满不在乎地反握起我的手,给我一个娇媚的笑脸。

  每当那时,我就像背上放了块冰一样,浑身毛发直竖。我觉得,要是不留神,那就会将复仇大业遗忘脑后,身心真的被融化掉。

  那时期,她已经住在另分给她的别队有时候,她也背着川村,独自从那里到我住的饭店里来玩。

  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我和瑙璃子两人到阳台上翻天。当时那种不可名状的奇怪心情,我现在仍记忆犹新。

  我全身沐浴着月光,靠在藤椅上。淘璃子从后面靠着椅背,像要注视我的脸似地头伸过资背,对我本出她那动人的微笑。

  月光把她照得像梦中的女长一样美丽。我对她看得出神,迷迷糊糊地做了梦。

  你这还不满足吗?即使是说谎,也能够得到这个女人的情爱。你有用之不尽的财宝。你不想带着那些财宝和这个美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吗?

  有仇?什么仇?即使是一夜使头发变白的仇恨,也只不过是一出尘世的滑稽戏!

  不知是月光的魔力还是美女的魔力,在那一瞬间,我懦弱地想到了这些。然而,祖先传下来的复仇心旋即驱走了那短暂的梦境。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之外,没有真理。

  我终究只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白发复仇鬼。

  瓶装的婴儿

  复仇剧的序幕渐渐拉开了。一天,我发出了这样的请帖,邀请三位客人到饭店聚会。

  老夫今在郊外购得别墅一座,拟于15日为此设宴,恭请光临,不胜欣喜。请于当日午后1时至S饭店,由老夫陪同乘车前往别墅。

  按照我的请帖准时前来聚会的客人是川村义雄、大牟田瑙璃子、住田大夫三位。住田大夫就是赚取一大笔酬金,对瑙璃子的假病佯装不知的那位原先的Y温泉开业医生。

  人一到齐,我们便一同坐上当时S市仅有三辆的汽车,前往目的地。

  “我们三人好像都还没问过那座别墅的所在地呢。真奇怪,里见先生好像故意瞒着我们似的。”

  汽车驶出市街的时候,川村忽然注意到这一点,不解地问道。

  “想让你们大吃一惊啊!哈哈哈哈哈。”

  我好像很滑稽地笑了起来。

  “哦,那座别墅准是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吧。说不定房子还是我们知道的哩,里见先生,您是从谁那儿买过来的?”

  瑙璃子饶有兴趣地问。

  “从谁那里么,我不太清楚。一切全是我的秘书志村办的。”

  我明知不该奖,嘴角上仍禁不住浮现出异样的微笑。

  汽车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土路上颠簸而行。随着汽车的行驶,岔道没了,我们的行进路线渐渐明晰了。

  少时,川村突然发病地叫道:

  “唉呀,这条路不是往Y温泉去的吗?”

  “不错,您说的对。这么说别墅是在Y温泉附近买的咯?”

  住田大夫随声附和。

  “猜得很对,正是这样。我的新别墅位于Y温泉的尽头。”

  听了我的回答,川村和瑙璃子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都缄口不语,脸色好像也不大好。

  “啼,诸位,我买的房子就是这儿。”

  汽车停下的地方,正是大牟田家那座小别墅的房前。就是这座住宅,瑙璃子曾来进行过长时期的温泉疗养。就是这座住宅,前不久发现院子里埋着一具私生儿的尸体。

  我花费巨资,把这座房子弄到了手。这别墅在大牟田家又不是非有不可的,终于转让给我了。瑙璃子如今住在另安排给她的别哪里,对这件事她是蒙在鼓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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