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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我不是也离开过一段时间吗?当兵啦,休假啦。”

  “没错。”他说:“但是你给白莎打了要过豪华生活的针。她有了赚大钱的瘾了。我喜欢白莎。她心肠硬,人直。信不信由你,她想停下来的话,她会是人家的好妻子。没有人应该欺骗她的。唐诺,她多大了?”

  我说:“我不知道。我认识她四五年了。看来没什么改变。35到40岁。”我把眼光下望。

  “嗯,也不算太老。”他挑战似地说:“看我也是40出头了。我觉得自己绝不输过任何年轻人。”

  “看起来也不输年轻人呀。”

  “嘿!乱拍马屈一定有原因,你要什么?”

  我说:“一个叫做麦洛伯的男人昨天被谋杀了。”

  “是的,我都知道。”

  “佛山警官在主办这件案子。”

  “嗯哼。”

  “麦洛伯是一张遗嘱中两个信托人之一。”

  “另一个是什么人?”

  “夏合利。”

  “你替他工作?”

  “我们替他工作过。”

  “工作做完了?”

  “在我这一面都结束了。他要我们再替他做些事。”

  “什么事?”

  “据说是做他的保镖。”

  “为什么?”

  “我不知道。”

  “去你的不知道。”

  我傻样坐在那里,善楼猛咬雪茄。“唐诺,你深藏不露。谁要跟了你玩,早晚死定。”

  “对朋友不会。我从不背叛朋友。”

  他用手梳梳又厚又卷的头发,他说:“你要什么?”

  我说:“夏合利在担心。”

  “担心什么?”

  “我告诉你,我不知道。”

  “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拆个字,还是起个卦?”

  我说:“夏合利和麦洛伯是侯珊瑚遗嘱中两个信托人。遗嘱中钱不在少数。有两个继承人;女的叫罗秀兰,男的霍劳普。”

  “怎么样?”

  我说:“两位信托人都对秀兰非常好,也都觉得应该薄惩劳普。秀兰本来是想要什么都可以的。劳苦不行,除非信托中止。”

  宓善楼把雪茄自四中取下,向一只黄铜痰盂吐了一口口水。他说:“你得知道,遗嘱这玩意儿虽然减少不少法院困难,但也增加了很多警察麻烦。”

  我说:“信托在两位继承人到某一个年龄时就会结束。届时,信托人可以给他们钱,也可以给他们年金。”

  “嗯哼。”

  “我想两位继承人当然希望一笔把钱拿下来,假如是我,我也会这样的。”

  “没有人在问你的意见。”

  我说:“信托在另外一种情况下也会中止。”

  “什么?”

  “两个信托人都死掉。”

  他向我皱起眉头。突然他问:“怎么着?”

  我说:“假如两个信托人都死掉了的话,于是这笔钱加上房地产,会自动的分成平均两份,两个继承人平均分配。”

  “多少?”

  “20万左右。”

  宓善楼嘴中的雪茄震动,乱科,有如他要把雪茄吞下去似的。

  “所以你来找我?”他说。

  “所以我来找你。”

  他一口咬下他口中湿湿的雪茄,用手背抹掉嘴唇上零星的烟草末,一口把口水吐在痰盂中,看了一下手中已咬成扫把样的雪茄屁股。他说:“你要什么?”

  “这件谋杀案中,有件事很好玩。”我说:“麦洛伯有一只乌鸦,叫做潘巧。麦洛伯被杀的时候手里正拿着电话。他面前,在桌上,有一枝点二二口径的转轮枪。其中一颗子弹已经发射。我不知道他射中了什么。”

  宓善楼耸耸肩。

  我说:“夏合利发现尸体时,我和他在一起。我曾经左右看过,我看不到那点二二子弹头卡进什么地方去了。据我知道警方也一直未能找到,是吗?”

  “你认为有人带了子弹在身上跑了?”

  “据我知道这是警察的推理。”

  宓善楼把雪茄放回嘴去,咬来咬去。又把一只手插进浓浓头发里。“我告诉你,唐诺——不可以告诉别人。”

  “什么?”

  “那点二二子弹痕迹已经找到了。”

  “是麦洛伯打向什么人而落空了吗?”

  宓善楼摇摇头:“他这一枪射向屋顶,看来他想来一次快枪,不过他不是好手。”

  “什么意思?”

  “阁楼顶有个洞,乌鸦可以飞进飞出。”

  我点点头。

  宓善楼说:“我的人看到枪曾经发射过一发子弹,房间是密室,找不到弹头,他们自然认为是子弹出了问题,想到麦洛伯为了自卫开了一枪,子弹打到了人,那人把子弹带游。”

  我点点头。

  宓善楼说;“不论是什么人发射的子弹,他瞄准的是那个洞,希望子弹射入蓝天。但是没射准。子弹被发现正好卡在洞边上。”

  我把眉毛皱到紧得不能再紧,希望善楼知道我在深思。善楼等我说话,我没有说,所以他继续道:“你看,实况是这样的。麦洛伯有一支枪,只是一支点二二,不过仍旧是一支枪。他被一个用刀的人杀了。假如枪是麦洛伯的,他指向的自然是有刀的那个人。那样会有一场打斗。”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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