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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诺玛开始说起来。

  “很遗憾你知道了这件事,但既然你发现了,那么可以告诉你。我是不想让卡尔知道这事。我结过婚。跟我丈夫有别扭就离开了他。我来了这儿,又用了我的娘家姓。卡尔认识了我,我们俩一见钟情。我们不敢有任何举动宣布我们的订婚,因为我们知道贝尔特夫人会大发脾气的。但,贝尔特先生死了,我们就没有什么理由还要保密。

  “我发现我丈夫另有妻子。那是我们分居的原因之一。我跟一个律师谈了这件事。他说这桩婚姻本身就不合法。他告诉我可以解除婚姻。我想悄悄地做这事儿。我没有想到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或把洛林这个名字和维奇这个女子联系起来。”

  “可格里芬不是这么说的。”梅森说。

  “那当然啦,”她说,“他对此一无所知呀。”

  梅森摇摇头。

  “不,”他说,“你看,格里芬已经承认了。我们准备核实他的口供,还要弄清楚作为同谋,你是否要负法律责任,或者你是否只是特定情况下的牺牲品。”

  霍夫曼身体前倾一下。“我想,”他说,“这个权力问题我要阻止你问下去,梅森。”

  诺玛·维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紧张不安。维奇太太的脸上流露出消沉委顿、无可奈何的表情。

  “实际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梅森说,“贝尔特夫人和她丈夫发生争吵,对他开了枪。然后她掉头跑了,等不及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像一般的女人一样,她料想,当然啦,因为她对一个人开了枪,所以她就打中了他。

  实际上,以她当时的激动情绪和那个距离,是极不可能打中他的。

  “她转身跑下楼梯,抓了一件外套,就跑到外面雨中。你,维奇太太,听到了枪声,就穿衣起床,来看出了什么麻烦。与此同时,卡尔·格里芬也已开车回来并进了房。外面还下着雨,他把雨伞放在架子上,上楼去书房。

  “你听到格里芬和贝尔特说话的声音,就站在那儿听着。贝尔特正对格里芬说他妻子对他开枪了,还说他已发现她对他不忠的证据。他提到了那个男子的名字并问他的外甥应该怎么办。

  “格里芬对枪击一事表现出一种好奇。他让贝尔特站在浴室门内侧,正如贝尔特夫人对他开枪时他站的位置。然后,格里芬举枪,一枪击穿贝尔特心脏。再然后他放下枪,跑下楼梯,从前门出去,跳上汽车就开走了。

  “他出去故意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以便自己能更好地对付局面。他将一只轮子放了气,这样就有了回来时受耽搁的理由,当他知道警察已到以后,就开车上来。他假装这是他下午出去后第一次回来。但他忘了他的伞放在门道里,而且他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当他进来时他发现门是开着的,上楼前他把门锁上了。

  “他射杀他舅舅是因为根据遗嘱他将继承财产,另外他意识到爱娃·贝尔特以为自己开枪杀了他。他知道枪会追查到她身上,而且证据全是针对着她。贝尔特在那只钱包里发现了罪证,这使她和那个极力避免在丑闻小报被点名的人联系了起来,那只钱包在贝尔特的桌子里。

  “你和你的母亲反复谈了你们看见的事情,最后断定这是一个可以让格里芬为你们保持沉默出个大价钱的绝好机会。这样你们俩决定给他一个选择:要么被判谋杀罪,要么娶诺玛为妻。显然这桩婚姻对你有利。”

  霍夫曼警长挠挠头皮,显得迷惑不解。

  诺玛·维奇飞快地瞥了她母亲一眼。

  梅森一字一板地说:“这是你说出实情的最后一个机会。实际上,你们两人都是事后从犯,照此,你们应该被起诉,正如你们也犯有谋杀罪一样。

  格里芬已经做了供述,我们不需要你们再作证。如果你们想继续这种欺骗,就随便好了。但如果你们想和警察部门合作,现在正是时候。”

  霍夫曼警长打断他:“我正要问你一个问题,”他说,“问完就结束这场问话。你们是做了,还是没有做,梅森说的那些事情,或者确切地说,他刚才说的那些事情?”

  诺玛·维奇低声说:“是的。”

  维奇太太终于被激怒了。猛地转向她,眼睛里闪烁着怒火。

  “诺玛!”她尖声呵斥道:“闭嘴,你这个小笨蛋!这是在讹诈,你没看见吗?”

  霍夫曼警长朝她跨过一步。“这可能是讹诈,维奇太太,”他慢条斯理地说,“但她的供述和你的插话都已露了馅儿。还是说实话吧。这是你们唯一可做的,否则我会认为你们是事后从犯。”

  维奇太太的舌头沿唇线来回刮了一下,突然怒火爆发,“我早知道不能相信这小笨蛋!这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睡得跟一根木头似的。我听到开枪的声音并上楼到这儿。我应该让他来娶我,永远不把她当我的知心人。但我想这对她是个机会,就给了她。而这就是我得到的报答!”

  霍夫曼警长转过头注视佩里·梅森。

  “这真是一团乱麻,”他说,“那颗没击中贝尔特的子弹呢?”

  梅森大笑,“警长,”他说,“这事把我也一直给蒙住了。架上的湿雨伞和锁着的门曾让我困惑。我一直在揣摩着肯定事出有因,可我搞不清楚怎么才会这样。我仔细地查看了这个房间,寻找弹孔。后来我意识到卡尔·格里芬有足够的理智知道如果有那个弹孔,他就犯不了那罪了。所以,对于那颗子弹来说,只有一件事情可做。你还不明白吗?”

  “贝尔特在洗澡。那是个大浴缸,可容纳两英尺深的水。他对他的妻子怒火万丈,正等着她回来。他在浴缸里泡着时听见她回来,就跳出来并披上浴袍,嚷着叫她上来。

  “他们吵起架,她朝他开枪。他当时正站在浴室门的里侧,正是后来发现尸体的地方。你可站到门那边去,伸出手指测算一下弹道。当子弹错过他时,正好落进浴缸,里面的水阻遏了子弹的冲力。

  “后来卡尔·格里芬回家,贝尔特跟他说了发生的事。他这样做恰恰是不知不觉地给自己签发了死刑执行令。格里芬看到他的机会来到,便让贝尔特站在开枪时他站的位置,接着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捡起枪,对准贝尔特,开枪击穿他的心脏,然后捡起第二个弹壳,装进口袋,扔掉手枪,走了出去。

  这就是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就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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