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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找博雷。”

  “找到他了吗?”

  “还没有。德拉叫我来这里。听了她的话后我才知道,我该找您好好谈谈。”

  一阵沉寂。

  德拉说:“头儿,咖啡还是热乎的。我把它放在火上一直温着,不过就是味道不那么新鲜了。你稍等一会儿就端来。”

  梅森摇摇头对黛安娜说:“博雷现在这会儿要么在医院,要么就在陈尸房。”

  “为什么?”她问道,两眼圆睁,“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发生了点儿事。”梅森说。

  黛安娜用手捂住嘴,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你去和他谈话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是吗?”梅森说。

  “我……我……”她开始眨眼睛,努力控制涌出眼眶的泪水。

  梅森说:“黛安娜,你现在应该清楚你正在玩一场非常危险的游戏。这场游戏玩不好会给你来个无期徒刑,你可千万不能对你的律师撒谎。现在你要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意思?”

  梅森说:“你去过丽斯特威尔旅馆。你知道博雷住在10号房间,你找上门,发现他躺在地上还是——”

  “什么躺在地上?”黛安娜喊起来,“你说什么呢?”

  “你接着讲,照实说,”梅森说,“不要再对我编谎话——别想再骗我,黛安娜。你要是再骗我,我就不理你,也不会帮你的忙了。”

  “好吧,梅森先生,我照实说,”黛安娜说,“我是想和你说实话的。我确实见了他。我听说他住在丽斯特威尔旅馆。”

  “听谁说的?”

  “听那个对我讲了他许多坏话的人说的。他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博雷。他说现在惟一能做的事就是把另一份合同从他手里要回来。还说博雷故意设陷阱害我,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我增加1磅还是15磅。什么当模特儿、养身段等等统统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还说博雷是要利用那个合同把我骗到南非,再一下子切断我的任何经济来源,使我不得不……不得不卖身。他说只要博雷把那份有我签字的合同攥在手里,就等于把我的命运捏在手心上,他想怎么毁我就怎么毁我。”

  “你告诉他博雷已经终止那份合同了吗?”梅森问。

  “没有,因为我觉得所谓终止合同不过是他想控制我的计划的一部分。”

  “你什么时候见的博雷?”梅森问。

  “我来这之前刚见的他。”

  “他撕毁合同了吗?”

  “他……把合同还给了我。”

  “然后呢?”

  “然后我就出来了。”

  “你在他屋里呆了多久?”

  “总共不超过5分钟。”

  “你离开他以后干什么去了?”

  “什么也没干,直接就到这里来了。”

  “再说一遍你在那儿呆了有多久?”

  “不超过5分钟。”

  “你不会在那呆15或20分钟吧?”

  “天哪,不,梅森先生。我在那儿呆了总共不到5分钟。时间过得快极了,我似乎觉得在那呆了也就是2分钟的时间。我就是去告诉他我算把他看透了,他用不着再花言巧语地和我提合同、模特儿什么的,这些统统都是骗人的鬼话,他趁早死了这份心,改邪归正,把他的那份合同还给我。”

  “然后呢?”

  “然后他说这些话是谁和我说的他不知道,但是在合同上签名的可是我自己,这是两厢情愿的事,谁也没逼谁这么做。”

  “然后呢?”

  “后来我到底把他制服了,梅森先生。信不信由你。他坚持说合同是双方同意签的,我指着他鼻子说他是个卑鄙的骗子,想用合同来骗我上当,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让我当模特儿的计划,他不过是想利用合同把我置于他的控制之下,他冷笑说,我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下了,我说想得倒美,让我为了钱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算是打错了算盘,我已经聘请梅森先生为我的律师替我作主了。他听了这话害怕了,就乖乖地把合同还给了我。”

  梅森听完对黛安娜说:“你听我说,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小可。如果你当时是为了自卫顺手抄起一把椅子打在他的头上,或使用了武器什么的,或者他自己绊了一跤摔倒了,你所要做的只能是实话实说。你有着很好的声誉,会造成良好的印象,陪审团会相信你的话。但是如果你撒谎并让人识破了,就意味着别人会认为是你杀了人,也许就要以杀人罪判处你,甚至可能判你为过失杀人犯。”

  她企图正视他的目光,却没能做到。

  “黛安娜,你在对我撒谎。”梅森说。

  她突然说:“梅森先生,请原谅,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事情发生得太意想不到了!”

  梅森厉声说道:“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你却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对我说谎。想瞒天过海,你瞒得过去吗?你还太嫩了,黛安娜,你还没学会撒谎。这方面你还缺乏经验。趁现在还来得及,赶快把实情告诉我。”

  “你说来得及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现在警察还没到,但可能马上就到,你还是快讲吧。”梅森说。

  “我怕说了你也不信。”

  “说吧,”梅森说,“马上开始——快点儿!”

  “那好,我说,”黛安娜说,“我找到博雷住的地方,当时我是又气又恨,恨不得——”

  “先别说这些,说你都干了些什么。”梅森说。

  “我走到门口,见门开着一条一两英寸的缝,屋里亮着灯。我敲了敲门,没人答应,我就推门进去——只见他躺在地板上,满屋都是威士忌酒的味道,我以为他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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