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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路易不知详情,只知大概。他说只望能为你做些事。假如你想杀死某人,只须在洛城日报分类广告刊登:‘路易,人名为某某某。’即可。所有人都对你好,可见你做人成功。总之,我们想念你,祝福你,都面你说有缘再见。

  我里外都冷得发抖。手更抖得抓不住信纸。我把淋浴的莲蓬头打开,脱掉衣服,用忍得住最热的水猛冲。出来时已稍觉好转。用干毛巾擦干后,来到厨房。感激路易在小事上还对我如此忠心—一火炉已清扫,引火柴。木柴都已架好,我只要一根火柴,就可升火暖身。

  熊熊火焰上升,我把炉盖拿开,把海伦的信投入。我在炉上放上咖啡壶,又找了好几个架子,看着会不会有酒,但没有。淋浴得来的温暖慢慢消失,我站在火炉前又开始发抖。

  自窗外望,东方已见红,太阳已超出地平线,烧木头的火炉也已发挥功能,我结冰的身体渐渐融化.咖啡已煮沸,我喝了两大林。突然发现已经好久没有进食,只有工作,肚子饿起来了。我打了些蛋,平底锅里炒了一下,在烤箱里烤了些土司。又另外倒了杯咖啡,就在已十分温暖的厨房享用早餐。

  我想吸支烟,但这房子使我心神不定。每一件东西部使我想到她。各处充满回忆,没有了她就像座坟墓。

  我整好行李,站在日光下,一刻也不愿再留在这房子里。加油站主人出来,一面擦着眼,一面准备开始今天的营业。我走过去对他说:“我要乘飞机离开这里,其他人已乘车先走。先付的房租不必退了。”

  他谢了我,好奇地看着我说:“我想我昨天晚上听到,你太太和另外那个男人,一起开车走的。”

  我走向公路, 在公路上走了3分钟、一辆自雷诺方向开来的汽车,突然靠边停住。我看过去,心脏猛跳。

  是个女人在摇车窗,她的臂和肩挡住了她的脸。我快跑过马路,走向汽车。

  车窗摇下,摇窗的手不再挡住视线。是柯白莎。

  “你一直在做什么?”她问。

  “把这里的事都办完它。”

  “没有人来闹事吧?”

  “没有。”

  “我就说嘛。怎么会呢?快回去,我们有工作!”

  “回哪里?什么工作?”

  “我们先回拉斯维加斯。那个施警官火烧眉毛又火烧屁股。只有你才能制得住他。”

  “费律和那女孩,怎样了?”

  她说:“嘿!记忆丧失。他相信。不管我们事。”

  “他们重归和好了?”我问。

  “和好!你应该看到才好。”

  “他们在做什么?”

  “两个乘飞机去洛杉矶了。我们去处理施警官,进来。”

  我爬进车坐她旁边。她对司机说:“好,现在去机场。”

  一架飞机在等着,我们登机,我不说话。白莎也暂时不迫我。渐渐睡意来袭,我瞌睡起来。

  一辆车在拉斯维加斯接我们。“萨儿萨加夫旅社。”白莎吩咐着。又向我说:“你难看极了。去洗个澡,刮个胡须,到我房里来,我们一起去找施警官。”

  “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他认为你偷运一个证人出境。他又对昨天晚上,所有人突然离开,没有知照他一下,大大不满。他认为他有权询问傅可娜。他认为是谋杀案使你得到找到可娜的线索。你要想办法给他解释清楚。最好现在就想个故事。”

  我们回旅社。我告诉白莎,我衬衣扣子掉了,向她要针线。她变得母亲般的要照顾我,说要代我缝上,我没有接受她的好意。

  她才把门关上,我急急走向电梯。从旅社到荀海伦公寓步行也很近。我站在阶梯前左右观看直到确定没有人在注意。把白莎借给我的缝针用力刺进我的大拇指,重重挤出血来。我轻轻走上阶梯——又走下来。

  我回来的时候,白莎正在打电话。我听到她说:“你可以确定?……我不了解……你问机场调查过?……没错,我们下午班机回来。我晚上洛杉矶见你……好极了。见他们代我说恭喜。再见。”

  她挂上电话说:“怪了!”

  “你是说艾保罗失踪了。”我问。

  她的小眼睛又亮亮,冷冷地瞪着我:“唐诺,你哪来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为什么?”

  “你怎知艾保罗找不到了?”

  “幄!我不知道呀,是你自己在电话上说的。”

  “乱讲。你早就知道他会失踪的。他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

  “他没有乘那班雷诺去旧金山的飞机。他就是不见了。”

  我伸伸懒腰,用手掌拍拍张开的口,说道:“我们什么时候接待施警官?”

  “他马上到。”

  门上有敲门声,我去开门。进来的正是施警官。

  “你!”他说。

  “正是我。”

  “你真不识相。”

  “我又怎么啦?”

  “我给你那么许多方便,你反而溜掉了,叫我不好做人。”

  我说:“我是出去为你工作呀。”

  “谢了。”酸酸的回答。

  “在我看来,”我说:“你最有兴趣的是,薛坚尼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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