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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去了。”她终于说。

  “去干什么?”

  “我去……警长来电话,要我去找你。”

  眼前的乔治·奎连不是爸爸,他眼下是个警官,他的询问对女儿形成沉重的压力。

  “警长是怎么说的?”

  “他说那儿有一只烟盒,他要你去提取指纹。”

  “于是你就去了希比的住宅?”

  “是的。”

  “去找我?”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奎连只觉得手心冒汗,心在剧烈地跳动。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女儿的脸上。

  “不是的。”

  “那么你去干什么?”

  “我去……噢……爸爸!”她双唇哆嗦,跟里涌出了泪珠。稍停,她揩去泪珠,抬眼对着父亲,轻声说:“因为我怀疑,那是罗伊的香烟盒。”

  “是他的吗?”

  “我……我起先以为是他的,可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他的。”

  “后来呢,你做些什么?”

  “后来我拿去一块布,把盒子擦干净了,我以为那上面可能有指纹。”

  “你说不是他的,你为什么要擦掉指纹呢?”

  “因为……因为他昨天晚上挂电话给我,他说,他在比克林堡,可是我认为他说的不是真话,我就……爸爸!我说不上为什么,别问我了,我说不上!我只觉得我应该保护罗伊,我只知道。这最重要……”

  乔治·奎连突然觉得他非常非常虚弱,他想他的道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如今一切全完了!

  “你是说,到后来你才认为那只烟盒不是罗伊的,是吗?”他有气无力地问。

  “爸爸,我说不上,我也弄不明白是不是他的,他早上来这里,我故意问他要支烟,他反应很自然,他拿出那个银烟盒,可是……可是后来,他走以后,我忽然记起来这只烟盒为什么没有心和箭的图案,我……”

  “罗伊现在呢,他在哪儿?”

  “可能在旅馆里,他说他要洗个澡,睡一会儿,等下他会来我们家。”

  “等下你不要对他提起这件事。”奎连说:“也不要对别人说。”

  “爸爸,对不起你。”贝丽尔低下头。

  奎连诧异地望着她,好象望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

  “我把事情弄糟了,是吗?”她轻声问。

  “是的,很糟糕!”他从喉咙间咕哝着,走出了房间。

  他心神恍惚地走向自己的汽车,车门依旧敞开着,他不禁联想起还只在数分钟之前,一场风暴竟把他的生活道路冲出一个大口子,现在连他本人,也将被这场风暴毁掉了。

  他又生出另一层忧虑,该怎样对妻子玛莎说呢,如果自己遇上麻烦,或是丢掉了工作的话。

  奎连坐进车子,小心地把那片纸样夹进记事本中,他想应该把它压乎整一点。就在这时,他忽然又生出一个念头。

  他自己也不明白做了些什么,他从记事本上扯下一张纸,用手一点一点地撕出另一张纸样,形状大小与原来的一张差不多,只是稍长二点,也窄了一点。他只有利用这张假纸样交给沃尔伍斯才能把贝丽尔从谋杀案的纠葛里拉出去。

  他开动汽车,径直向县办公楼驶去。

  地方检察官的办公室里,聚集着一群当地名流。马丁·沃尔伍斯坐在检察官的座位上,《新闻报》的发行人莱昂斯坐在长桌的另一头,他正在草拟一条消息的标题。奎连在旁边,瞧见他这样写:

  警长昏庸无能,凶手遭遥法外——犯罪学专家作如是说

  拉什·麦德福特站在沃尔伍斯身后,笑吟吟地,不断地点头称许。看样子他不仅对犯罪学专家说过的话表示赞赏,而且对专家还没有说出来的意见也表示赞赏。

  约翰。法哈姆挺直腰身坐在专家右边,他充满敬意地注视着专家的脸。奎连暗想,这个法哈姆还不曾对那个人或那件事表示过如此的心悦诚服。此人几个月前卖过一匹马给贝克特,据说那马才12岁,可是奎连认为至少有……

  “乔治,纸样带了没有?”麦德福特问道。

  奎连翻开记事本,只有他自己察觉得出来,当他把纸样递给沃尔伍斯时,他的手轻微地抖动着。

  “是这张吗?”沃尔伍斯说,奎连瞧见,当人们把目光投向这位专家的时候;他那副神气毫无必要地装作很威严的样子。

  奎连点点头。

  沃尔伍斯翻夹复去地观看这张小纸片,他对莱昂斯说:

  “哼,你瞧,这就是个例子,我不是说过;他们办事多么荒唐,真是愚不可及!你说,这算什么证据,纸上没有任何标记,什么也没有!警长和这位助理警长当时就应该在这上头签个名才对,才不至于出错,否则,要是给换了一张怎么办?这根本不足为凭,辩护律师会说,这是假的,是伪证,真的早被人换过了,不是吗!

  沃尔伍斯也斜着眼睛瞧奎连,递给他一支笔说:“在这纸片上签个你的名字,开庭时人家才会认-这是你提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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