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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我怀疑,渥伦只要我们熟悉状况,然后就和我们保持距离。”

  她笑道:“你别忘了,我还有渡轮上的老情人,贾德森·旺尼。”

  “不错,”梅森道。“你有他,但他只听渥伦的话行事。我总感觉他用全副的热忱去演好他的角色,直至活动终了。”

  “全副的热忱是没错,”她说。“因为他想要探究出事情的原委。提到演戏,你可知道渥伦过去一直期盼自己能成为一名演员,到现在,他仍然使用录音机,站在镜子前面演练?”

  梅森转换个舒适的坐姿,将脚跨在另一张椅子上,点燃香烟道:“这种人总是做得太过分,使他看来像个笨拙的演员。他自以为很棒,以致表情和举止都显得夸张了些。”

  梅森办公室门外传来德瑞克敲门的暗码。

  戴拉打开门让他进来。

  “哈啰,外烩厨子,”梅森道。“我们没料到你回来得这么早。”

  “我因为工作结束得快而提早离开,”德瑞克咧嘴笑道。“当你成为执行长时,你可以把脏碟子留给别人善后。”

  “他们不会去洗那堆碗盘吧?”梅森问。

  “他们没有在当地洗,他们将碗盘带回中央厂去处理。每个盘子用人工烘干后,还用毛巾磨光,好让它们看不出来有丝毫的指纹残留其上,每个杯子都是既滑又亮。”

  “指纹人员的工作效率高不高?”

  “非常高。”

  “好吧,你发现了什么?保罗。”

  “我们比对了半天,直到最后,才查出指纹的所有人。”

  “那是怎么回事?”

  “最后这个被留下比对指纹的人,原先并不是我们所特别感兴趣的人。我们在采完所有的杯盘指纹样后,最后才去处理剩下的一份。”

  “是谁的指纹呢?”梅森问。

  德瑞克说:“是渥伦夫人的指印。”

  “萝娜·渥伦的?”梅森若有所思地说。“我早该想到的。”

  “你怎么可能猜到是她?”戴拉问。

  “还记得渥伦的奇特态度和那些奇异的指示吗?他要我保护他太太不受到指纹留印人的侵扰,不管留印人是谁,也不计较开销多少。接着他异常谨慎地告诫我们,不必将指纹的发现结果告诉他。”

  “你的意思是说,”戴拉道。“他花钱的用意是要你保护他太太不受她自己的侵扰?”

  梅森点头并转向德瑞克道:“保罗,你所采到的指纹数量,足够被送去做分析用吗?”

  “我几乎取到每个人完整指纹的数量,”德瑞克说。“有些指纹虽然污损了,但我们尽量为每个人采到十枚清晰的指纹。”

  “包括渥伦夫人的吗?”

  “我确定我们有她的。”

  “好吧,”梅森道。“找你的警界朋友跟联邦调查局联络,看看她有没有犯罪纪录留文件。”

  “犯罪纪录!”德瑞克道。“你疯了吗?”

  “我不认为如此,保罗,除非你有把柄,否则你不会去做勒索勾当。”

  “但她可不是个简单角色。”德瑞克提出理由反驳。

  “愈不简单,把柄就愈大。”梅森告诉他。

  “你给我多少时间?”德瑞克问。

  “我今晚让你有五小时的睡眠,”梅森说。“你明天上午九点给我回报,那接近华盛顿区的正午时间。”

  “那么,警察和联邦调查局就得加快速度进行了,”德瑞克指出。“为了筛取那十枚指纹做分析,看来今晚我的眼皮难得合上多久了。”

  梅森指着咖啡壶道:“戴拉会在我送她回去以前,给你足够的咖啡,好让你保持清醒,保罗……”

  德瑞克叹口气,将咖啡杯挪给戴拉说:“请为我加大量的奶精和糖,戴拉。”

  § 五

  隔天早上十一点三十分,德瑞克出现在梅森的办公室。

  “嗨,保罗,”梅森道。“睡够了吗?”

  “睡够了,”德瑞克道。“今天清晨一点半,我便将指纹凑齐予以分类,并请一位素有交情的警长打电话给联邦调查局,已经得到回复了。”

  “是罪犯吗?”梅森问。

  “也算是,也算不是。”德瑞克答。

  “狗屎。”

  “渥伦夫人结婚前的名字是玛格丽特·萝娜·尼利。她从前为一个名叫柯里斯特·戴蒙·吉顿的人做秘书。”

  “在哪儿发生的事?”

  “纽约。”

  “继续说下去。”

  “吉顿是个行动派人物,是个思想敏捷、说话快速的演说家。邮政当局曾用两件控告找他麻烦,但都不了了之。第三次终于让他们逮到他。”

  “什么罪名?”

  “利用邮件诈骗。但事情奇怪得很,他们起诉吉顿和他的秘书玛格丽特·尼利,所以他们两人同去联邦法庭应讯。我没足够时间去了解那次的判决,只知道一些重点。吉顿因多项罪名被定罪,玛格丽特则被陪审团开释。”

  “你知道原因吗?”梅森问。

  “你是问吉顿为何被定罪,或是问玛格丽特何以获得开释?”

  “两者都问。”

  “他们定吉顿的罪,是因为他给人的印象不佳。他过于温和有礼、讲话速度又太快,与他在庭上对质的却偏偏都是农人。这群证人来自世代务农人家,法官将老实的农人与饶舌好辩的吉顿相比,情况便不利吉顿了。至于开释的部分,则是老掉牙的故事。因为她有一张稚嫩的脸庞和无辜的模样,是个年轻、穿着丝袜的女孩,因此获得开释。那时她才二十六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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