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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那封勒索信本来是要给罗珊娜的，”布莱尔说。“这是歹徒第一次勒索，因为他们手里掌握着足以令罗珊娜很难堪的讯息。” 　　“什么讯息？”梅森问。 　　“我相信我弟弟查尔顿还活着，而且牵涉到一些会让布莱尔家很难堪的事情，当然实际状况可能更糟。” 　　“然后呢？”梅森说。 　　“所以，当我在报上看到有人在班克罗家附近的湖里捡到咖啡罐的新闻时，我就自己拼凑出一个梗概。” 　　“说下去，”梅森说。“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疑点？” 　　“只有一点，”布莱尔说。“那就是我爱罗珊娜，我相信她也爱找。如果布莱尔家果真出了一个败家子，我们就应该面对现实，花钱消灾绝对解决不了问题。我不要任何人为了不让我家人难过，而去和歹徒妥协。如果班克罗夫妇觉得无法面对这样的丑闻，大可把婚礼延后，甚至取消婚约。反过来说，只要他们能面对现实，我也就能够面对。” 　　“你的家人怎么想？”梅森问。 　　“我相信我家人和我的想法一样，向歹徒屈服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 　　“到底有没有人向你们勒索过？”梅森问。 　　“我真的不知道。”贾森·布莱尔一边回想，一边说。“我接过一通电话，那个人问我如果我知道弟弟还活着，我会怎样？这个人很神秘，我当然不怎么理会他。” 　　“他难道没提起要一笔钱，才不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吗？”梅森问。 　　“一点也没提。那通电话很奇怪，对方突然就挂断了。” 　　“但他的话却让你有点烦恼。” 　　“是的。” 　　“你对罗珊娜提过这件事吗？”梅森问。 　　“没有，我想在见她之前先见你。我要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愿意面对现实。” 　　“你为什么会找上我？”梅森问。 　　“因为我从罗珊娜那里知道，你在为他们家做事。” 　　“你为什么不和罗珊娜详细讨论这件事？” 　　“我昨晚本想去找她，但没找到。” 　　“没找到？” 　　“是的。” 　　“你到哪儿找她？” 　　“他们在市区的家和湖边的别墅。” 　　“她两边都不在吗？” 　　“是的。” 　　“她告诉过你，她会出去吗？” 　　“没有。” 　　“你现在还不知道她昨晚去了哪里吗？” 　　布莱尔说：“我今天打过电话给她，但她说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她暂时不想和我说话。” 　　“对了，”梅森说。“你说你昨晚想找她，那时你在哪里？” 　　“我先是打电话，”布莱尔说。“后来我又开车去她湖边和市区的家。” 　　“你有没有去游艇俱乐部？”梅森问。 　　布莱尔犹豫了一会儿，才正视梅森说：“有。” 　　“看到了什么吗？” 　　布莱尔迟疑了半晌。 　　“说吧！”梅森说。 　　“我看到班克罗太太的车子停在游艇俱乐部外面，但没看到班克罗太太和他们家的游艇。我想她可能驾着游艇出去了，而罗珊娜可能和她妈妈在一起。所以我向人打听了一下，他们告诉我，班克罗太太曾经和一个年轻人到过游艇俱乐部。我又开车在港湾附近绕，回来时班克罗太太的车子已经不见了。那时雾变得很浓，什么也看不见。” 　　“那时候有人和你在一起吗？”梅森问。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你几点回家的？” 　　“很晚。”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找罗珊娜吗？” 　　“是的。” 　　梅森叹了一口气，带着倦意说：“警方可能会找你问话。你不要隐瞒任何事，但也别加上你的猜测，只要说出事实就好了。” 　　“警方？”布莱尔说。“这跟警方有什么关系？他们难道会问我关于勒索的事？” 　　“他们会问你昨晚的行踪、你知道些什么、去了什么地方，还有班克罗家的人有没有对你说过些什么。” 　　“我要怎么回答？”布莱尔问。 　　“实话实说呀！”梅森说。“但不用说出你的推论，只要把事实告诉他们，他们自会推论。” 　　“警方在查这件勒索案了吗？”布莱尔问。 　　梅森说：“不，他们查的是另一件案子。” 　　“另一件案子？你是说，另外还有一件勒索案？” 　　梅森两眼盯着布莱尔说：“是命案。” 　　布莱尔整个人僵住了好一会儿，然后脸色愈来愈苍白。“命案？”他说。 　　“是的。”梅森说。 　　“是谁？怎么会……” 　　“昨晚有人偷了班克罗家的游艇开出去。显然游艇漂浮了一阵子后，在港湾前端某个沙地搁浅了。今天上午警长上船时，找到了一具尸体。” 　　“尸体！”布莱尔惊呼。“我的天！不是班克罗家的人吧？不是……” 　　“不是，”梅森说。“是一个年轻人，很可能有前科。” 　　“难道是……查尔顿？” 　　“不是，”梅森说。“是别人。” 　　“尸体怎么会在船上呢？” 　　“这就没人知道了。”梅森说。“你已经把你想说的都告诉我了，我也已经把我能说的都告诉你了。” 　　梅森站起来伸出手。“再见了，布莱尔先生，谢谢你跑这一趟。” 　　布莱尔犹豫了许久，才伸出手相握。 　　他的手是冰冷的。 　　“再见，梅森先生。”他说完，从戴拉帮他开的门走出去，神态就像是个将被处决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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