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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赖,你一定查到不少我不知道的消息。”

  “本来就如此。”我说:“你付钱给我叫我替你找消息的。”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找到些什么消息。”

  “你自己想想也体会得出来。”我告诉他:“这里有一个自以为比什么人都高一级的人,爱上了一个喜欢热闹,喜欢欢笑,喜欢动作的女孩子。他表现人性,但也表现出自以为是,表现出不满意她的生活方式,要做全世界的救世主。”

  “他认为你使露薏回到不道德的世界里去,所以他给你一封信,要把你弄得信誉扫地。他的确会干的,他如此干为的是使露薏知错,为的是使你看来比他更有罪。”

  “我来和这家伙谈。这家伙躲了起来。现在你知道得和我一样多了。你看当怎么办?”

  “我不知道。”他说。

  “我也不知道。”我说:“除非,他给你写信只是其中一封而已,像他那种人可能给别的很多人写过很多信,恐吓过很多人。”

  “有什么差别呢?”

  “差别可大了。”我说:“不过,要看他对另外什么人写了些什么东西。”

  我喝更多的蕃茄汁。

  费巴仑说:“我承认你推理得极为正确。不过我仍然认为,我们先应该试试付他一笔钱。”

  “也可以。”我说:“我和你可以如此来约定:假如单纯只是敲诈,我们付钱的目的,是为拖延时间到我们能想出对付他的方法为止。不过目前我不认为这是敲诈——你的行李呢?”

  “楼下,我本来准备也要个房间的,我现在去弄个房间。我们——八点在大厅见,一起用早餐,我们去凡利荷。”

  我摇头。“七点半。”我说:“我们一起用早餐。八点钟离开这里。”

  “好,七点半。”

  费巴仑离开,我脱掉衣服,把浴缸放满水,让自己泡在里面。泡了二十分钟我起来,擦干身体,刮过胡须。我拿起那身衣服,发现已皱得太不象样,我叫服务人员来,问他能不能拿去熨一下,在六点四十五分之前拿回来。得到肯定回答后,我把衣服中的东西全部倒出来,让他去熨。

  我又把剩下来的蕃茄汁喝了,这时我才感到水份够了。

  “撒哈拉的太阳”使我视神经深处大加反感,也把我带回不愉快的回忆。我把它面对墙,又请旅社送上报纸来,读了一下报,胡里胡涂小睡了一下。七点钟电话铃响起,是叫醒我起床。我找了给我熨衣的部门,发现衣服尚未熨好,其实熨衣的才刚上班,七点半之前衣服不会拿上来。我埋怨了他们几句,说要他们尽可能的快。我自我行李拿出一件干净衬衫。我把要洗的衣服放在一只口袋里。七点二十分,熨好的衣服送上来,我把要洗的衣服交给他们。七点三十分,我来到咖啡厅

  费巴仑坐在柜抬凳子上喝咖啡。

  “哈啰。”我说:“你比我起得早啊。”

  他一脸无可奈何地说:“我睡不着。”

  “在这里多久了?”我问。

  “他们六点半开门。”他说:“开门我就来了。”

  “来吃早餐?”

  “喝咖啡。”

  我坐在他身旁一个空的高凳上。我对侍者道:“橘子汁、煮梅子、火腿蛋,帐由这位先生结。”

  他把空杯子向前一推。“续杯。”他说。

  “不要再喝咖啡了。”我说:“喝多了,等一下精神太紧张。像我一样,来点火腿蛋吧。”

  他可怜地说道:“我没胃口啊!”

  我快快吃完了早餐。侍者把账单给他,他给了二毛五分小费。我伸手入裤袋,取出一元硬币放在柜台上。我说:“既然你六点半就进来,我来替你给他点象样的小费。我会记在开支帐上的,不必挂齿。”

  他看向那银元,他说:“也许你说得对。”伸手把那二毛五硬币拿了回来,放进裤袋去。

  “我当然是对的。”我又放了五毛小费在柜台上。

  侍者一声不响地在看这一出闹剧。他向我微笑。

  费巴仑走向门口,一面在压响他的指关节。

  “怎么去法?”他问。

  “我有一辆租来的车,”我说。

  我把车取到,在经过海湾大桥进城来的车阵中挣扎一阵子,进入高速公路,舒服地开了一阵子车,又在拥挤的车阵中开了一阵子。我们来到凡利荷,找到路界汽车旅馆,极为容易。

  “我们是不是用他的假姓来问一下?”费巴仑问。

  “别傻了。”我说:“我们谁也不问。那家伙开辆跑车,他用姓郑来登记,我们来看一下。”

  在这个时光,旅馆的经理守了一个晚上店,应该正在补睡觉。大部份过路旅客都已经迁出,上道赶路了。女佣们在清理各分开独立的小屋子。

  我告诉费巴仑不要像小偷,尽量把背挺直,昂首向前走。

  “我们这一行,”我告诉他:“千万不能探头探脑像在找人或找东西。否则会引人注意,甚至有人会过来要帮你忙。这样,事后他们会记起你的长相的。

  “应该装成忙于办一件事,但不是十分忙着要办。走路要有目的地,胸有成竹。万一要找的东西没有找到,就该立即回头,有如你想起另有一件事忘了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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