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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免了吧,白莎。”他说:“你吵也没有用。”

  柯白莎咬牙切齿,双手握拳瞪视着他不开口。

  善楼说:“为什么呢,白莎?你反正不会隐瞒我的。我问北富德,他说的信在那里,他说在你手中。他说他最后看到的时候你把信放进了你皮包。所以我自己动手了。”

  “你没有嘴,不能问我的呀?”

  善楼露出牙齿,笑着说:“白莎,我有一种想法,北富德没有全说实话。他可是太急于告诉我一封信的事了。我每次一问他,他就快快的要说那一封信。我做警察太久了,你见到像他那种人,他主动急急提供你消息,就是因为怕你问到敏感的问题。所以我一下就想到了,会不会不止一封信。”

  “我想你也知道他会打电话来警告我,所以电话一响你就去掏我的皮包,别忘了,我嘴巴很快,你会吃大亏的。”

  “当然你可以。”善楼不在乎地说:“但是,我知道你白莎不会如此干的。在这个社会本来是适者生存的,你骗我一下,我反骗你一下。你偷偷打了我腰部以下,我也不会去找裁判申怨……算了,我们来谈谈那个伸手抱他的小妞吧。”

  “小妞怎么样?”

  “她是谁?”

  “我不知道。”

  善楼把舌头放在上颚上啧啧出声,不表同意地说:“白莎,你总不会把我当小孩子看吧!”

  “你怎么会想到我知道她是谁呢?”

  “照你的性格,你会放过北富德不逼他告诉你小妞是什么人呀?”

  “根本没有什么小妞?”白莎道。

  “什么意思?”

  “那只是匿名信。”白莎说:“匿名信你能相信呀?”

  “你怎么知道根本没有这个人?”

  “北富德告诉我的。”

  善楼叹气道:“好吃!看样子目前只好让它这个样子了。”

  “北太太的妈妈怎样了?”白莎问。

  “半崩溃,妈妈和妹妹都够受的了。两个人不断分别打电话到总局看有没有报告北太太发生车祸。最后谷太太突然想到北富德可能用棒子打了自己太太的头,又把她藏在屋里什么地方,所以她开始在房子里逐间地查看。说是要从地窖查到阁楼。她从地窑开始……那是今天早上不到8 点的事。她看到的差一点把她吓昏过去。要知道一开始她以为那是北太太的尸体。不过她仔细一看根本完全是陌生人。北富德说这是莎莉。”

  “谷太太不认识这女佣人?”

  “显然不认识。谷太太住在旧金山。梅宝用了这个新女佣之后,她没有下来过。”

  白莎道:“我看不出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联。”

  善楼用鞋底擦着一支较大的火柴,想把他那半截熄了火的雪茄再燃着。

  白莎道:“我看你倒不在乎,不过这浑蛋雪茄——味道的确使我倒胃口。”

  “真不幸,看来你还没有吃早饭。”

  “正要想先弄一杯咖啡喝一下。”

  “好极了。煮一些又香又浓的好了。我也想来一大杯。”

  白莎跑进浴室,快快把衣服穿好,走出来把床铺好,把壁床收回墙壁上去,使房间变大一点。她走进小厨房,把一只大咖啡壶放上炉子,她对善楼道:“我想要是我做好了蛋,你也不会拒绝的。”

  “没错,两个。”

  “土司呢?”

  “喔!当然,不过腌肉要又多又脆。”

  白莎什么也不说,一个人在瓦斯炉前忙着。嘴巴闭成‘一’字形,生气地不开口。

  宓警官—一帽子在后脑勺子上,雪茄由于才重新点过,蓝烟袅袅—一把自己身体站在小厨房门口。“我只是陪你吃早餐。”他说:“吃过之后,第一件要做的是由你陪我去看北先生,我们三个应该好好聊聊。”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拖进去?”白莎问。

  “我认为你可以帮我的忙。”宓善楼说:“万一北富德说谎,你可以告诉他,他脱不了身的,最好还是实话实说。”

  “喔!由我来告诉他,是吗?”白莎挪揄地说,手里拿着一只平底锅,正想放上炉子,锅子成45度的角度,停留在半空中。

  “一点也不错,”善楼道:“你有你的智慧盲点,但是你一点也不笨。”

  善楼看到白莎脸上颜色的改变,他露齿和覆地说:“我看我最好先打个电话给姓北的,约好一下时间,免得他有藉口。”

  他离开小厨房门口。白莎听到他在另外一间房里拨电话,听到他低声说话,他又回来站在小厨房门口。

  “好了,白莎。他会在办公室等我们。他不要我们去他家里,说是他的小姨子偷听我们在谈什么。”

  白莎没有搭腔。

  善楼故意大声地打了一个哈欠,自己走出去选了最舒服的一张椅子坐下来。他把腿伸直,打开今天的报纸,翻到体育版。

  白莎把盘子、杯子、刀叉放在她早餐小桌上。

  “告诉我一些便衣条子的习惯好吗?”她问宓警官。

  “哪一方面的?”

  “他们吃早餐的时候脱不脱帽子?”

  “不行,那会失掉他们社会地位的。他们只在洗澡时才脱帽。”

  “你那个蛋要煮多熟?”

  “三分十五秒——再说一下,不是“那个蛋’,而是‘那些蛋’,多数。指两个或两个以上。”

  白莎把—只盘子重重碰到桌上,几乎擦破了。“喂你吃早餐有一个困难,”她说:“那根死臭的雪茄在嘴巴里,不知你怎样喝咖啡?”

  宓善楼不回答。他正在细读一则拳击的报导,那拳赛他昨晚也在场观赏,他要把记者的报导和自己的意见比对一下。

  “好了,”柯白莎说:“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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