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加德纳 > 给她点毒药吃 | 上页 下页
二一


  善楼点头说,“当然,当然是中毒。这家伙在享受苏打饼干、鳀鱼酱和三氧化二砷。警局的化验室已留下证物,做过试验。”

  “当然,那砒霜可能是在别的东西里的。”

  “当然,”善楼戏谑地说,“都有可能。这家伙也许喜欢咬指甲,修指甲小姐给他指甲缝中加了点料,所以他咬指的时候肚子痛了起来——当然也可能有人把砒霜混在鳀鱼酱里送给了他们。”

  “你对鳀鱼酱当然也做了化验。”

  善楼同情怜悯地看着我。

  我说:“不要这样。我只是要知道一下。。”

  “你说你派人今天下午跟踪包太太?”

  “是的。”

  “她去哪里了?”

  “去看了牙医生,又去购物,如此而已。”

  “没有在任何药房逗留?”

  “也许。我们还可以再问那个跟踪她的人。他说她曾去购物。”

  善楼:“告诉我他的名字,我自己会找他谈。”

  “那更好,”我说,“他姓沈,沈山姆,认识吗?”

  “想不起来,反正我会找他谈谈。牙医生是谁?”

  “一个叫桂乔治的家伙。办公室也是诊所,在白基地大厦。”

  善楼拿出他的笔记本,把姓名地址记下。“你那跑腿的什么时候下班的?”

  “今天下午五点。他五点半在这里给我口头报告。”

  “五点钟之后她会不会又出去了。”

  “我另外有一个接班做晚上的。”

  善楼说:“噢,那是件大案子?”

  “其实我想只要一天或两天。我想找出她是否另有喜欢的人。”

  “嗯哼,我懂。所以你还有一个人晚上可以跟踪她。”

  “是的。”

  “从五点钟到几点?”

  我说:“从五点到今晚午夜。今天我们开始晚,因为是第一天。明天开始白班上午八时到下午四时,夜班从四时到午夜十二时。”

  “从午夜至上午八时,你没有派人?”

  “我认为这时间她要陪她丈夫。”

  善楼故意打了个呵欠,对白莎说:“唐诺老使他的案子听起来很简单。他像打垒球一样,投一个变化球,死咬说是直球,假如给当场捉住就会说是风吹的关系,发誓投的是直球。”

  我说:“你以为很好玩,其实一点也不好玩。”

  善楼说:“我也不觉得好玩。你还有得解释呢!包太太偷偷地把砒霜放进鳀鱼酱去?当着你的面?”

  我说:“要有点良心,善楼。我总不可能站在包先生身旁,把每件他要放进嘴里吃的东西做一次化验。我只是尽自己能力而已。”

  善楼心平气和地说:“当然,当然。谁也料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我可以完全明了你的立场,唐诺。但是我们头看法有点不同。他对你怎么会利用鳀鱼酱始终耿耿于怀。照你现在给我的解释,我倒真的非常满意了,但是我不知道我去向他解释的时候,能不能讲得那么清楚了。你看,包太太需要找点东西空腹时可以给她先生吃。你也知道砒霜在空腹的时候发作快,效果也明确。假如她故在汤里,喝了汤要吃不少食物,必定要放许多砒霜才行,而且效力还不能一定,因为一不舒服,会把大部分药物吐出来。但是,用饭前开胃点心的方式给他吃,他的胃是空的,少量的毒品即可绝对奏效。鳀鱼酱好像是特别设计的,不是偶然动机的。再说鳀鱼酱味道较重,正好可以盖过砒霜。”

  “据我知道砒霜是没有味道的。”

  善楼说:“那倒也不见得。我的经验是据吃过的人告诉我的,多少有一点烧灼的感觉在喉头。我们头说最好而绝对不会引起怀疑的方法是混在鳀鱼酱里,挤在苏打饼干上,空腹给别人吃。”

  我说:“对这一点辩论也没什么意思。”

  善楼自然地说:“没有错。你请来看住包太太的夜班人可能睡着了。”

  “什么意思。”

  “她溜走了,而且——”

  我打断他的话:“嗨!等一下!不要那么快下结论,他也许正在跟她跑,没机会给我报告。”

  善楼一下把放在脑后的手拿开,改变了一个坐姿,说道:“老兄,你也许有道理。假如你们两位请了人在盯包太太,而这个人真盯下去了。我们头会感激两位的大恩大德了。即使跟丢了也没关系,只要告诉我们她怎么溜出门去,她是向机场跑,开车跑,用巴士跑,知道这些就够了。”

  我说:“好,不要离开。就在这里等,一定会有报告进来的。”

  “然则,”善楼说,“也可能他本来守在门口,突然看到那么多的警察、救护车、便衣,他为安全起见回家睡觉了。”

  我说:“这个家伙不会。他是好手。干这一行太久了,精通得很。你叫他盯住一个人,他绝对咬住不放。而且一有机会或是变化都会报告。善楼,那屋子附近倒底给你们的人弄乱到什么程度?”

  善楼说:“还好。包妲芬的秘书韩佳洛是用电话报警的人。事前包太太曾电话请教一位医生,医生说他是食物中毒。他在电话中告诉他们些食物中毒的处理方法。而韩佳洛知道这不是食物中毒。她打电话给另外一个医生,请他快来,说是砷中毒。救护车也是她叫的,警察也是她通知的。那女的真能干,该想到的都办了。假如包启乐不死,都是因为她有决断力所致。她做事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她说是砷中毒?”

  “是的。”

  “就是这样说的?”

  “是的。”

  “满巧的呀?”

  “我也这样说。唐诺,不必费心,警察不是笨伯。”

  “管家怎么样?”

  “他只是把小点心端出来,显然是包太太亲自准备的。包启乐调的鸡尾酒。他在摇混酒器,他太太拿了一块饼干,叫他把嘴张开,送进他嘴里。她自己也拿了一块。管家把盘子放下,回厨房去看晚餐。”

  “佳洛在现场吗?”我问。

  “是的,这次事件要是她不在场,或是动作慢一点,包启乐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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