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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什么?”

  “你会知道的。”

  我们乘电梯下楼。善楼把便衣叫过来说:“可以了,那家伙醉了。帮不了我们什么忙了。让他随便好了。”

  便衣点点头问:“要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现在,”善楼说:“就是现在。”

  便衣高兴地说:“太好了。马上走。我答允小孩和老婆一起去海滨。临时加班被他们骂得头也抬不起来。”

  “先打个电话回家,告诉他们宓善楼饶了你们。叫他们谢我。”善楼告诉他。又把我带上警车。

  这次我们来到一个停车场。

  善楼对这里的管理员问:“傅东佛在这里有个月租的车位,是吗?”

  “是的。”

  “昨天晚上,他的车在这里吗?”

  “昨天下午在。嗨,他真是可怜。看不出他那末痴。”

  善楼不理他的打岔。“车子怎么样?什么人开走了?傅东佛?”

  那男人摇摇头。

  “过来,看看这个家伙。”善楼说:“赖,你出来。”

  我出来。

  “见过这个人吗?”

  停车场管理员摇摇头。

  “傅东佛的车子后来怎样了?你有没有给他单子?”

  “长期客户不给单子。我们认识他们。他们有固定位置,随时可以进出。他们车子都有锁。我不知道傅先生车昨天有没有锁,反正是个小姐开走了。”

  “小姐?”善楼怀疑地说。

  “是的,可能是和他一起死在房里的那个。”

  “她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我没太看清楚。就是开过时匆匆一瞥。她像是开自己车,知道要去那里。不过她进车子的时候,我也看到一点,现在想起来她是绝对有车子钥匙的。”

  “你为什么没和她说话?”

  管理员笑了。他摇摇头说:“对固定客户我们不做这种傻事。对傅先生我们更不多嘴,假如他要叫那一位小姐来开走他的车,只要有钥匙,我们只当没看见。”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来偷车的?”

  “这个地区,他们不会来伦车。这一次更不同。她有一张傅东佛的卡片,傅东佛在背后写了‘OK’的。”

  “你怎么知道?”

  “她出去的时候交给我的。我没阻止她走,她自动交给我的。”

  “拿出来看看。”

  管理员说:“我不知道放那里去了。我知道没问题。喔,想起来了。塞在收款机下面一个抽屉里。没错。”

  我们跟他走过去,打开收款机下面抽屉,拿起他放在上面压住钞票的一个重东西,把傅东佛的一张卡片拿出来。卡片背后只写了‘OK’。

  善楼着向他遗憾地说:“傅东佛的笔迹?”

  “应该是的。还是他的卡片,不是吗?”

  “是他的公事卡片。一百张,二百张印发的。”

  管理员笑笑道:“你该见见那洋娃娃。”

  “红头发?”

  “我没看清楚头发的颜色。也许她有顶帽子在头上。我一直在看她那对眼睛——漂亮,大大的,深棕色。就像成熟的药子。我只想到案子,想到傅先生真会享受。我脑子里没有别的东西。那知道他可怜虫会那样想不开。”

  “等一下,”善楼说:“我想你形容的,不是我在想的那个人。给你照片看,你还会认得出吗?”

  “照片也许不行。但见到她一定认得出。”

  “这个家伙和她在一起吗?”善楼用他大拇指翘向我。

  管理员摇摇头。

  “你看到那女人进车子去?”

  “我是注目了一下。老实说,值得注目。”

  “看你真是个老色狼。”善楼说。

  “没错,我注意这种事情。”管理员说。

  “你为什么不成熟一点?”

  “问题就在我太成熟了。老婆三心牌。胖得像一袋洋芋。煮的饭不能下咽。抢我薪水袋比谁都快。一回家就对我啰唆个没有完。不过——警官,不要听我抱怨,人生太多变化了。我太太以前好能跳舞。没有多久前,好像还抱着她跳舞,现在——其实有机会的时候,眼睛吃吃冰淇淋又何妨。那个小个子,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叫我老家伙也会心跳。”

  “没多久前,不错。三十五年前吧,伴太太跳舞。”

  管理员皱了眉头拚命想:“没那末久。二十二年,也许二十三四年。”

  “好了,”善楼说:“不必花脑筋了,赖,回车里去。”

  善楼一路在用脑子想。他把我在我们办公室大楼门口放我下来。他说:“那里接你来,那里放你下去。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有件事给我记住,我始终有一只眼睛在看到你。你要想在这件事里再捣一下,我把你头捣扁。我不管白莎怎么说,我要你好看。”

  我打了一个呵欠,说道:“你老这样说,我听起来像电视广告。为什么不配上音乐,听起来顺耳点。至少不使听众打呵欠。”

  善楼火冒三丈,用劲把警车车门碰上,一下把车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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