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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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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将表还给霍桑。霍桑又在表上端相了一会,默默地思索。 他说道:“钟兄,这表的玻璃碎了。你再摸摸他的表袋,里面有没有碎片留存。” 钟德摸袋的结果,果然得到了几片碎玻璃。霍桑取过玻璃。在表面上拼凑了一会;接着,他忽把目光四射,仿佛要寻觅什么;霎时间他用手向书桌底下指了一指。 他说:“桌子下面亮晶晶的是什么东西?不是一粒螺甸或子吗?”他说着立即饰着身子把那东西拾起来,果然是一粒扁圆的螺甸钮子。 钟德忙走近去验视,说道:“这钮子像是装在西服的袖口上的。你看怎么样?” 霍桑道:“很对,我也这样想。我们看看死者的衣袖,这东西是不是他身上的。” 钟德果然把死人的手抬了起来,验看那袖口。两袖上各装一钮,都完好无缺。 钟德便道:“不是他的。那大约是凶手的了。” 石桑忽喊道:“唉,这里还有一块碎玻璃片!”他就在尸体左边的地上拾起那片玻璃,又在表面上合了一合;接着他便一起交还给钟德。“这表和这钮子,你且收藏着,将来或须用它做个证据。” 钟德接过了塞在袋中,也把他的电炬似的目光向四下乱瞧。他陡伪奔到屋的一隅去,偻下身子。好似又瞧见了什么。我随着他瞧去,果见墙壁下面有一小堆黑灰。 霍桑问道:“这是什么灰?” 钟德道:“仿佛是纸灰。” 霍桑道:“那末,你也得留意着,这次或者也有关系。” 这时那二区的胡区长走进来,拉拉钟德的条角。 他低声说:“许姓的主仆出来了。” 钟德点点头。就走了出去。我和霍桑也跟着走到外室。 原来这一所平屋本不算小,只因分隔了内外二室,就觉不甚宽畅。这时外室中坐着一位中年妇人,年纪约有四十多岁,衣服朴素,容态很庄重。旁边站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仆,灰白的脸上带着惊惶之色,低着头不动。那妇人看见钟德走近去,便离座起立。钟德也上前弯了弯腰。 他柔声问道:“夫人可是姓许?是这里的主人吗?” 那妇人道:“正是,自从先夫逝世以后,我主管着家务,向来都是很安宁的。不料今天出了这一件怕人的凶案,真是意外的不幸!”伊的谈吐透示出伊分明也有相当的教育。 钟德说:“我知道死的叫陆子华,但不知跟夫人什么称呼。” 妇人道:“他是小儿守明的朋友,从前他们俩在上海同过学的。一个月前,小儿往上海去游玩,跟他会面,随后他就带着小儿的手书到这儿来寄寓。我因情不可却,只得允许他暂住。但因家里没有壮丁,小女也年纪大了,未便同居在前面正屋中,所以把这园屋让给他,叫他从园门进出,以免嫌疑。他住在这儿已经三个星期,我派福兴在这里陪他。每日三餐,也是从内宅中送来的。这三个星期中,彼此倒也相安无事。不料今天有这非常之祸,我实在是梦想不到的。” 钟德又问道:“这陆子华交往的朋友是哪几个?他到北平来,究竟干什么勾当?夫人谅来都知道的罢?” 妇人皱着眉峰,答道:“他来的时候,自己说是游玩,但他交往的朋友究竟有几个,我并不知道。因为除了他偶然到正屋里去和我闲谈片刻以外,我也不常见他的面。先生还是问问福兴,也许可以有些端倪。” 钟德道:“那末,他在北平有没有什么仇人,夫人也不知道吗? 妇人道:“不错,我和他起先本来没有见过面,所以他所往还的是哪些人,都不认识。他有没有仇人,我自然更不知道了。” 钟德沉吟了半晌,才道:“令郎现在哪里?” 妇人道:“小儿还在上海,住在振华旅社七号。” 钟德向霍桑瞅了一瞅,霍桑使一个眼色,似乎叫他不必多说的样子。钟德会意了,就向妇人道一声歉,送伊重回内宅去。 钟德向那少年仆人打量了一会,就向他问道:“你就是何俊陆子华的揭兴吗?” 仆人战战兢兢地答道:“先生,是的。” 钟德道:“你既然是伺候他的,他为了什么事被害,那个凶手是谁,你总应该有些知觉啊。” 福兴一听,面色越发灰白,颜声答道:“先生,凶手是谁,我——我实在不知道。我不能乱说。” 霍桑接口说:“那末,你就将你所知道的说出来。” 福兴点点头,说道:“昨晚晚饭过后,有一个客人来着陆先生。他们谈了好久,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忽地争吵起来——” 钟德突然插言道:“嘱!争吵起来?这个客人是谁?” “他的姓名我不知道,但我已见过他两三次。他来的时候,总是在傍晚或晚上。” “他的形状怎么样?大约什么年纪?” “他身穿白色西装,身体很高,上嘴唇上有些黑须,好似燕子尾巴。约摸有三十多岁。他还戴一副黑眼镜,看上去很有些成势。” 钟德一句句记下了,又道:“好。以后怎么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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