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霍桑探案集 > 灰衣人 | 上页 下页 | |
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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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那末你的雨衣怎么会如此污脏?” “唔,我给那个穿灰色衣服的人撞了一撞,连跌了两跤。 “唔,那末你不曾提起这回事,分明是故意的,原因是想赖东道。”他合着眼缝向我眯笑着。 我也笑道:“霍桑,我看这事很严重,你还说笑话。你看这件事是什么性质?” 霍桑又沉吟了一下,丢了烟尾,忽反问我道:“这件事你是实地经历的,料想你总已有了什么见解。我应得先听听你的意见才是。” 我答道:“我还没有仔细推索过。但据事实上观察,很像是一件同党残杀案。” “何以见得?” “死者出门以后,先曾和人谈过话,然后被害,可见那凶手是死者向来认识的。他在临死前听得了电话声音,忽作挣扎惊醒的样子,分明他以为电话是那个金虎臣打来的;又可知他和这虎臣有什么秘密勾当。这两个人彼此是同党。那是显而易见的事。” 霍桑淡淡地说:“就算是同党、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你又怎么知道罗维基的被害一定是同党所为?” 我道:“这也不难猜想。残杀的原因不消说是为利。那金虎臣曾问起那个‘东西’,似乎死者有什么秘密东西要卖给金虎臣。他们本约定在旅馆里接洽。但这件事也许被另外第三个同党知道了。那人要想从中取利,特地守在罗维基的屋外;等到罗维基出来,就出其不意地将罗维基打死,随即抢了他的目的物逃去。据我意料,罗维基那晚所带的器械皮包中,一定还藏着那不知何物的秘密‘东西’哩。” 霍桑想了一想,说道:“但据你所说,你当时曾看见一个穿灰色长袍的人,那仆人曹福海也说看见一个穿灰色短衣的人逃去。这两个人一东一西,方向是各别的,衣服的长短又不同,显见不燎一个人。这一点和你的第三个同党的推想可也合得上?” 我答道:“这也许那第三个人恐防动手时力不胜任,另外再约了一个助手,因此发案时便有两个人。” “那末你可曾看见那个撞倒你的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吗?” “这个我不曾注意。我被他撞倒了,事实上来不及瞧清楚。后来我在电灯光中,只看见他的灰色长袍的背形。他手中有没有东西,我不知道。” 霍桑立起身来,交抱了两臂,走到壁炉面前,低着头想了一想,又踱到窗口去。一会,他忽把身子靠着窗槛,眼睛瞧在地板上面,缓缓地答话。 “你的推想我看还有可商的余地。试想那人的目的,如果只想从中截取那不知何物的‘东西’,又何必行的打死他?” “这无非是灭口之计。否则,那同党抢了他的东西,彼此既然是相识的,又怎能免后来的交涉?” 霍桑微微一笑。“包朗,这句话你说得未免太轻忽了。那设计抢夺的本人,罗维基虽然是认识的,但那主谋人在行劫时既能另约助手,何必再亲自加入?他难道不能另约一个罗维基不相识的人,专门劫取那计谋中的东西吗?” 我仔细一想,觉得我的推想确有破绽。我点点头。“那末你的见解怎么样?” 霍桑仍低着头说。“据我料想,这案子决不会如此浅显_从心理方面推测,一个罪徒的目的如果只在劫夺东西,若非万不得已,他势不会随随便便地同时行凶杀人。我们知道罗维基在一出门后便即被害,显饥不是因着有人劫取他的东西,他却抗拒不放,方才遭杀。不然,他们总得有一番挣扎或叫喊。这样,可知那凶手的目的不专在劫物,却早有谋杀的决心,故而一见面便即开枪。如果我这谁想可以成立,那末这案子的内幕必有更深的曲折,那也不言而喻了。” 我道:“唔,你的眼光当真比我透彻得多。但你所说的更深的曲折,现在可多少有些把握?” 霍桑摇头道:“这却还难说。我现在只有几条进行的线路,以便先搜集些事实,然后再下断语。譬如那电话中姓吴的女人,和死者的仆人曹福海,都应得细加调查。此外还有几条线路,就是那——” 楼梯上一阵子急促的脚步声音,打断了霍桑的话锋。不多一会,那个霍桑的机警而忠实的旧仆施桂已匆匆地走上楼来。 他高声报告:“西区警署的侦探倪金寿先生来哩。” 霍桑突的从窗边立直了身子。“好!快清他上来。我们可以听听他的实际的报告。抽象的推想不妨暂时搁一搁。 我也很觉乐意。因为我昨夜打电话给了倪金寿,料想他后来必曾去察勘过,现在他一定是带了什么消息来了。两分钟后,那个惯穿黑绸袍子的瘦长子倪金寿已走进卧室。霍桑移过一把椅子放在炉前,请他坐下。他看见我坐在床上,忽而张着惊诧的目光呆瞪瞪地瞧我。我起初也有些诧异,一时不明白他的惊骇的来由。他走到了我的榻边,方才开口。 他惊疑道:“包先生,怎么?你还没有起身?你的头上怎么——” 我点点头,微微笑了一笑,把身子靠着床栏,不即回答。 霍桑抢着说:“金寿兄,坐下来,我来告诉你。包朗兄昨夜里已经在这件案子上冒过一次险。” 于是他重新把我们俩刚才的谈话很简约地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倪金寿的脸色逐渐地沉着,现出一种严重的状态。 他缓缓说:“原来如此。这事发生在南区境内,我还没有知道哩。但有这一变,这案子确实很棘手呢。” 我反问他道:“金寿兄,你昨夜里已经到发案地点去勘验过了吗?此刻有没有消息告诉我们?” 倪金寿坐下了,说:“昨夜我在外面有个应酬,故而你的电话不曾接得。后来署里传信给我,已略略耽搁了一会。等我赶到华盛路时,尸屋中只有一个老妇。这老妇是江北人,年纪已近六十岁,耳朵也是聋的,完全问不出什么。” 我急忙道:“还有那个男仆呢?”我又坐直了些。 倪金寿摇头道:“这个人早已跑了,至今还没有下落。” 我和霍桑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交接了一下,彼此都感到惊讶。因为这情报是出乎意外的。 霍桑先问道:“跑了?你到那里时他已经不在屋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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