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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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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什么时候雇用伊的?” “在去年九月里迁进这屋子去时,和赵妈一块儿雇用的。只有那老头儿林生是从北方跟我们来的。” 霍桑点了点头,又把那烟尾熄灭了,转身丢在灰盆之中。 他又道:“够了,够了。今天下午我打算到你府上去,和你家里的几个人谈一谈。方便吗?” 裘日升想了一想,说道:“你可要见见我的家里的每一个人?那末,你最好在黄昏时来。因为今天下午,玲凤的学校里行毕业礼,伊要去参加,日间不在家的。” 霍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晚上似乎不很方便。” 裘日升忙接嘴道:“那末,你索性明天来。今天玲凤校中已放暑假,明天伊不到校了。” “好,我准备明天上午造访。这火柴焦梗暂时留在这里。你现在可再坐坐,喝一杯热茶,定一定神回去。” 霍桑走到门口招呼施桂备茶。那裘日升果真又坐了下来。这时他神态上已比先前安适得多,坐的姿势也自然了些。我也重新坐下,把背心靠着椅背。霍桑却站在窗口,似在那里欣赏那充满着热力的朝阳。 一会儿,施桂已送茶进来,又带了一盆面水、这一定是出于霍桑的额外吩咐。因为那来客的脸上汗液既多,雪花膏又不曾全部抹尽,形成了一个特别的花脸。他的那块纱巾也已失了效用,实在不能不彻底地洗一洗了。 数分钟后,裘日升已洗过了脸,又忙着戴上草帽,似乎他是用惯雪花膏的,这时他脸上既失却了掩护之物,便赶紧借草帽来遮盖。他立起来准备辞别,霍桑忽又发出一句重要的问句。 他道:“裘先生,大前天三十夜里,你楼下东次间的客房中可曾住什么客人?” 裘日升站住了,抬起他的近视眼睛,钉住霍桑脸上。 “当真有一个朋友住过的。霍先生,你怎么会问到这层?” 霍桑垂着目光答道:“没有什么,我随便问问。这朋友是谁?” “他姓伍,名叫荫如,是我们北方的同业。因为先父在世时本来贩皮货的,荫如这一次到南边来,也为着商业事情。他在我家里耽搁了两天,直到七月一日的早晨才去。” “这个人可常到南边来的?” “不,难得的。我记得今年春天他来过一次,也曾在我家里耽搁过几天。” “是不是在清明以后的那个当地?” 裘日升瞧着霍桑,摇头道:“霍先生,你可是疑心上一次我瞧见门钮转动的那夜,他也住在我家里吗?……不,不,那时候他并不住在我家里。不过我记得那一夜我外甥寿康恰巧住在下面。因为那天夜里寿康在我家里吃夜饭,喝了些酒,不曾回厂去睡。我在事发以后也曾和他商量过,所以记得很清楚。” 霍桑点了点头,答道:“好,你现在安心些回去吧,别的事我明天到府上来再说。” 裘日升忽又疑迟着道:“霍先生,你想这件事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的性命会不会有危险?” 霍桑不假思索地摇摇头,答道:“你放心,我敢说决不会如此。不过你也应当振作些。我再告诉你,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鬼只在你的心里。你切不可自己心虚,造成无意识的恐怖。” 裘日升听了这话,连连点着头,精神上果真越发振作了些。他深深鞠了一个躬,便走出室去。霍桑送到门口,拖着拖鞋慢吞吞回身进来。我正要向他问话,霍桑忽站住了向外面倾听的样子,接着他的嘴唇又嘻了一嘻。 他似喃喃地说道:“唉,他还在那里和黄包车夫计较车钱呢。他委实‘太’节俭啦。” ◎四、意外的变动 来客去了以后,我和霍桑恢复了我们的原来的座位。霍桑先喝了两口冰水,又烧着了裘日升来后的第三支纸烟。我准备先和他讨论这小小的疑问。霍桑忽先自暗暗地咕着。 “唉!他委实太节俭了——节俭得太过分些哩。” 我乘势纠正他道:“霍桑,这句话你已说了两遍哩。我觉得这‘节俭’二字,用得不很适当。你应当换上‘吝啬’二字才称。” “不错,不过这个人在某种地方却是绝对不吝啬的——我猜想这一出把戏的来由,也许就是从他这种脾气上引出来的。” 我急忙问道:“你已推测到这事的原因了吗?” 霍桑呼了两口烟,一边摇着蒲扇,烟雾便弥漫满室,一边发出一种很有把握似的声调向我答话。 “据我观察,这个人有几种特点:第一,他明明是很有钱的,可是生性却很吝啬。有钱而很吝啬,那就是招怨的主因。” 我点头道:“这话确近情理。你想有人因着他吝啬的缘故,就在暗中作弄他吗?” “这是一种可能的解释。还有第二种——唉,包朗,我且试试你的眼力,你从他的状态上观察,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我想了一想,答道:“他还有些虚骄的架子。他对人虽然吝啬,但他的衣饰却又故意时髦。我还见他长衫里面的胸口上,隐隐透露出一条很粗的金表链,和两个金铸的表垂。” 霍桑点头道:“正是。不过他的装束除了架子以外,还有别的副作用。他真是一个色鬼!” “我也有这样的感想。他的修饰确已和他的年龄不很相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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