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温迪·霍恩斯比 > 真相难白 | 上页 下页 | |
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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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就不清楚了。” “这事跟别人毫不相关。” 麦克深深地吸了口气,紧接就打了个哈欠,那束冷光使他看起来比前天晚上苍老了许多。他看着我说:“玛吉,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收拾好你的包?让我们带着孩子开上车,现在就走吧。这样我们能在午饭前赶到旧金山。” “那香农怎么办?还有你自己的事呢?” “去他奶奶的吧!我扔下那边的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炒我鱿鱼?” § 13 我寻找包贡的工作并没有停止。不论有多大困难,我也要干下去。 星期四上午,我要跟一个和包贡同船到达的人联系一下,而奥斯卡则在客厅里酣睡。 麦克把房子里所有装酒的东西都堆在一起——两瓶啤酒,三瓶葡萄酒,一些做饭用的雪梨酒,半瓶漱口水,一点剃须后搽的润肤香水,一些香草香精,并把它们锁在车后。在向我吻别前,麦克说:“我得四处去看看,替爸爸找个新地方,不过这恐怕要费些时间。” “不用太着急。”我答道。 “一旦他拿到酒,你的着急程度恐怕连你自己都会感到惊讶。而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弄到酒的,没什么东西能阻止他去商店买酒。”麦克的脸色异常沉重,“我会四处问问,给社会服务机构打个电话,也许退伍军人管理局已经忘记奥斯卡以往的不良记录,还会再收留他的。” “那么你去办吧,我负责给酒吧老板挂个电话,看看那家伙想怎样。” “太感谢你了。”麦克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这对我的帮助实在太大了。” 我们倒车出了车道,就各奔东西了。此时,天阴沉沉的,仿佛一场倾盘大雨即将来临。 吉多和我开车去威斯敏斯特,这是在奥兰治县西部边上的一个小城市。我们在博萨离开高速公路,出口处标着:小西贡。 阿洛最近替拉尔夫·然先生找了个住处。然是个难民,他与包贡在从西贡到长滩的旅途中都乘坐一艘名叫马纳蒂里的货船,而且住在同一个船舱里。 然先生曾以外交官的身份四处旅行。我原以为他会住在条件比较优越的宽敞的新住宅区里,能住在这上千幢宫殿之中。从高速公路到我们视线所及的范围里,都是这片灰泥建成的像一块块饼干似的官殿。但吉多却带着我左拐进入一个未开发的三角地区,三边分别是高速公路,一块墓地和海军武器仓库的专用铁路。 “过去这儿很不错的。”吉多一边驾车一边寻找街道的名字,“过去我去海滨走的就是这条路。那时这一整片都是农场与田野,长满了利马豆与草莓。” 我从车窗里看着这一片灰泥建成的屋子,毫无特色,裂缝纵横,前院还堆着几辆出了毛病而被拖来的小车。这前院有多处墙已倒塌,从地面的沥青上可以看出它有很长的历史了。 我掉过头来看着吉多:“你还没那么老吧,吉多?” “当然没有,千真万确,那就是它以前的样子,都是些农场与农舍。” 我查了一下地图:“我想你走过头了,我们得向后倒退两个街区。” “没问题。”吉多一蹬刹闸,作了个U型大转弯,顿时我们听到一阵喇叭声与一声尖锐的紧急刹车声。一辆白色小车为避免与我们相撞,突然转向满是泥泞的路的边缘。 “噢。”吉多咕哝地抱怨着,“我根本没看见它,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辆白色小车也没什么事,估计司机正在咒骂吉多。此时的吉多也惊慌得不知所措,但他还是驱车一颠一颠地离开那泥泞的路边,回到车道上,踩上油门,继续行驶。 我问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很抱歉,你呢?” “我也很好。你看,这不就是你要找的那条街吗?” 吉多开车驶进这条街道,在街道的尽头是条铁轨。 按阿洛给的地址,我们开车来到这个街区最后一幢屋子前。这是一幢二层楼的老房子,木头建的,孤零零地坐落在那块空地上,房子表面的油漆已褪色、脱落。 小院沿着那缓缓的斜坡一直延伸到一条沟渠边。 在沟渠的另一头是铁轨与一大片未曾开发的土地,离小院围栏较远的一侧有个布告牌,上面写着:您工业基地的最佳选择,有意者请挂电话800。 “正如我所说的,是一些旧农舍。”吉多说着,把车在路旁停了下来。 一下车我就听见小鸡的叫声,立即从包里翻出我那架35毫米相机,以灰白色的云彩为背景,拍了几张这幢屋子与小院的照片。 我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了一声。 “游戏开始了!”吉多对我微微一笑,充满了乐观。 里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随后在那肮脏的帘子后面出现了一个女人,身材高大,六尺有余。她头发深黑,乱蓬蓬地纠缠在一起,像水母似的。即使从这女人的头发上我们也不难看出她那高大的身材。她那件穿旧了的花布衣衫根本就遮掩不住胸口和肚皮。我失望极了,我想她大概就是萨蒙,并不是她的形象有什么关系,而是因为她根本不是越南人。 这个女人用低沉的声调问道:“你们想干吗?你们是儿童保护协会的吗?” “不是。”我一边回答着,一边把我的名片从门的夹缝间塞了进去,“我们来找一个叫拉尔夫·然的人。” 她那两只粗大的手臂交叉置于胸前,对我们丝毫不肯让步:“你们还没回答是干啥来的呢!你们是从他的单位里来的吗?” “不是。我们在哪儿能找到他?”我口里回答,心里却想:这女人实在是爱管闲事,我为什么找然先生关她屁事! “从那后边过去。”那女人伸出一只肥大的拇指指向一个已被千修万补过的边门,“千万别让小鸡跑出来了。” “谢谢。”我朝吉多咧嘴一笑,和他一同朝那女人指的方向走去,口里念叨着:“孩子们,每天都有些新鲜的玩意儿。” 吉多抬脚将小鸡赶开,我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后院是个车库改成的屋子,门闩是一个环形铁丝,钩在一个弯弯的钉在车库边的铁钉上。 后院修得比前院强多了。笋瓜在棚架上攀爬着,脐橙已经成熟,在修剪得很好的橙树上悬下,悠悠地晃着。后院里还有一块修整得非常整齐的草坪。沿着后面的篱笆是葡萄与蔓藤,已修剪好准备过冬,此时也开始露出一丝绿意。 “这农舍真不错。”吉多称赞说,他指的是那个车库,“虽然还不是很标准。” 在敲门之前我犹豫了片刻。如果这就是拉尔夫·然先生的居所,那么对于一个曾以外交官身份从异国他乡来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没落。 “你在想什么?”吉多问。 我摇了摇头:“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让我们去看看这个故事的结局吧!” 吉多敲了几下门,门上的老漆在他的指甲上留下了一点白色。 开门的是一个个头不大,身体单薄的女人。她面容姣好,头发长得可以让自己坐在上面。她害羞地向吉多瞥了一眼,然后转头向我看来。 “什么事?” “我们是来找拉夫尔·然先生的。”我接着问道,“他住在这儿吗?” 那女人微微鞠了个躬,转身走入门内就不见了。几乎就在同时,屋里走出个男人,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孩子,孩子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他满面笑容,却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我叫玛吉·麦戈温,他是吉多·帕特里尼。”说着,我把名片递给他。按习惯他接过名片浏览了一遍。“我们想和你谈谈关于你从越南来的旅途经历,了解一下关于一个叫包贡的人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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