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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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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占用你的时间了,利文斯通先生。”他说。 那政客又显露出欢乐的脸色,把他们送到了门边。另两名穿灰色旅行装的人陪同他们出了院子。是不同的人。这样,他们共有七个,包括在楼上窗户边的那个。除了布朗先生,其余全是黑人。布朗长得较白,是混血种,是唯一不经请示胆敢抽烟的人,是另六个的负责人。 “如果你能把这些问题留给我去问,我将十分感激。”汉纳在汽车里说。 “对不起。”狄龙说,“这是一个奇怪的人,你不这么认为吗?我不知道他是在什么地方度过从一个毛头小伙子到六个月前归来的那些岁月的。” *** “不清楚。”汉纳说。只是在后来,在伦敦时,在回顾那些事情时,他才会对利文斯通在青少年时期离开阳光岛的这句评论感到纳闷。是科尔特雷小姐告诉了他。九点半时,他们抵达了位于外科医生山北翼的马库斯·约翰逊庄园的大门口。 约翰逊的风格完全不同。他显然是一个富人。一位穿着色彩鲜亮的海滩衬衫、戴着黑眼镜的助手,打开通往外面车道的铸铁大门,让美洲虎驶进砾石路面到达正门口。两名花匠在忙着料理草坪、花床以及种在泥盆子里的鲜艳的天竺葵。 这是一栋宽敞的两层楼房,屋顶盖着琉璃瓦,每一块砖瓦都是进口的。三个英国人在门廊的廊柱前下车,并被引到了屋内。他们跟着向导——第二个穿鲜亮衬衫的“助手”,穿过了接待区。那里铺着大理石地砖,摆放着一些欧洲和拉丁美洲的古董。奶油色的大理石上还铺盖着来自于波卡拉和喀山的地毯。 马库斯·约翰逊在分散摆放着一些白色藤椅的一楼大理石阳台上接待了他们。阳台下方是花园,光溜溜的草坪一直延伸到八英呎高的围墙边。墙外是那条海岸公路,是约翰逊无法用钱买到直通大海通道的一件事。在围墙之外的蒂奇湾水面上,是那座他所建造的石码头。旁边靠泊着一艘在碧波中微微荡漾着的摩托艇。 如果说霍雷肖·利文斯通长得粗壮肥胖的话,那么马库斯·约翰逊则身材细长,举止优雅。他穿着一套毫无瑕疵的奶油色丝质西服。他的面容表明他至少具有一半白人血统。麦克里迪怀疑那人是否知道自己的父亲。很可能不知道。他来到巴克莱群岛时,是一个贫苦的小男孩,由他的母亲在一间棚屋里把他一手拉扯大。他那深棕色的头发是用人工理直的,从卷曲理成了成片波浪形。他的手上套着四枚粗大的金戒指。在他展现笑容时,他那副牙齿非常整齐。他让客人们选择多姆酒或蓝山咖啡。他们选了咖啡,然后落座了。 德斯蒙·汉纳询问了关于星期二傍晚五点钟的那个相同的问题。答复也是相同的。 “在议会广场圣公会教堂外向一百多位热情的群众演讲,汉纳先生。五点钟时我刚刚结束演讲。从那里我直接坐车回到了这里。” “那么你的……随从呢?”汉纳问,他借用了科尔特雷小姐对那些身着鲜亮衬衫的竞选小组人员的称呼。 “全都与我在一起,每一个人。”约翰逊说。他挥了一下手,于是其中一位鲜亮衬衫倒上了咖啡。麦克里迪对那人不雇用当地的服务人员而感到迷惑。尽管阳台里面光线较暗,但那些鲜亮衬衫从不摘去他们的黑眼镜。 以汉纳的观点来看,这次调查询问是愉快的,但也是没有结果的。琼斯警长已经告诉过他,政府办公室内发生枪击时,这位“繁荣同盟”的候选人是在议会广场上。警长本人站在广场旁边他自己警署门前的台阶上,审视着现场。汉纳起身准备离开。 “你今天还有另一次集会演说吗?”狄龙问。 “是的,确实有。下午二点钟,在议会广场。” “昨天下午三点你也在那里呀。我相信那里发生了一次扰乱。” 马库斯·约翰逊比利文斯通老练得多了,一点没有发作的迹象。他耸耸肩。 “德雷克牧师喊了一些粗话。没有关系。我已经结束了演讲。可怜的德雷克,动机是好的,毫无疑问,但很傻。他希望巴克莱群岛留在上个世纪。但进步必将到来,狄龙先生。伴之而来的还有繁荣昌盛。我的心中装有为我们亲爱的巴克莱同胞带来幸福生活的宏伟的经济发展计划。” 麦克里迪点点头。旅游业,他心里想,赌博业、工业污染、一些卖淫业……还有什么呢? “现在,恕我失陪,我要准备一次演说……” 他们被送出来后坐车回到了政府办公室。 “谢谢你的款待。”狄龙钻出汽车时说,“会见候选人很有启发意义。我不知道约翰逊在离家期间是如何赚到所有那么多钱的。” “不清楚。”汉纳说,“他的名字列在商人的名单上。你要奥斯卡把你送回后甲板旅馆吗?” “不用了,谢谢你。我慢慢地散步走过去。” *** 在酒吧里,记者们正围坐着喝啤酒。这时候是午后六点钟,他们已经厌倦了。自从他们被召到希斯洛机场匆忙奔赴加勒比海来报导一起谋杀案的调查以来,已经过了整整两天。昨天是星期四,他们忙了一整天,拍取了能拍取到的镜头,采访了能采访到的人物,收获并不多。总督从冰屋里的海鱼之间出来时的清楚的镜头;帕克在总督的花园里爬动的一些长距离镜头;总督躺在尸袋里赴拿骚以及帕克找到一颗珍贵的子弹的镜头,但都不能构成重大的新闻。 麦克里迪第一次与他们混在了一起。没人问他是谁。 “十二点钟霍雷肖·利文斯通要在码头上演说呢,”他说,“可能有些苗头。” 记者们突然警觉了。 “为什么这么说?”一个人问。麦克里迪耸耸肩。 “昨天在这里的广场上发生了一些粗野的责难。”他说,“当时你们都在机场里。” 他们的兴致上来了。一次小小的骚乱应该是一起事件。文字记者们开始在为新闻标题打腹稿了,“选举暴力横扫阳光岛”——两杯甜饮料就能证实了。或者如果利文斯通得到了一次含有敌意的接待:“天堂居民否决社会主义”。问题在于到目前为止,公民们对从英帝国获得自由的前景没有显露出任何兴趣。试图就当地对独立的反应题材想拍一部记录片的两个报导组,连一个愿意接受采访的对象都没找到。当他们拿出照相机、摄影机、麦克风和笔记本时,人们就走开了。这一次,他们还是带上装备出发去码头了。 麦克里迪抓紧时间用他藏在床下公文箱里的那部便携式电话与英国驻迈阿密领事馆通了一次话。他要求在下午四点派一架七座包机到阳光岛上降落。事情的把握不大,但他希望可以行得通。利文斯通的车队从茅屋镇出发,于十二点差十五分到了码头上。一名助手通过话筒喊道:“快来听听人民的候选人霍雷肖·利文斯通的讲话吧。” 其它人竖起两支支架并把一块木板搁在了上面,以让这位人民的候选人凌驾于人民之上。正中午时,霍雷肖·利文斯通那庞大的身躯踏上台阶,到了这座临时搭建的平台上。他朝一支绑在一根杆子上的扩音器开始了演讲;而这根杆子由其中一个穿旅行服的人握持着。四台电视摄影机已经在人群周围的制高点架了起来,由此可拍摄到候选人,或者更重要的,是责难者和打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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