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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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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警方的一位发言人在伊顿说,显然贝利先生曾沿着那条铁道散步,黑暗中他滑倒后落入河中。贝利先生不会游泳。格温·贝利夫人无法作出评论。她仍在该夫妇租用的公寓内服用镇静药物。 麦克里迪放下报纸凝视着房门。 “啊,你这个可怜的、倒霉的家伙。” *** 乔·罗思坐上午第一班飞机飞到华盛顿,去了在乔治城的那座庄园。他递上了他的辞呈,将于二十四小时后生效。在他离开之前,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中情局局长同意了。 那天晚上很晚时,罗思抵达了农场。 奥洛夫上校还没睡下,独自一人在与一台微型计算机下棋,但计算机显然更高明。计算机执白子;奥洛夫所执的不是黑子,而是红子。录音机正在播放一九六五年时的《探索者》歌曲集。 克罗尔先进来,往旁边一站,占据了墙边的一个位置。罗思跟着他进来后把门关上了。 奥洛夫抬起头来,脸上是迷惑的神情。 克罗尔盯着他,眼光空洞,脸上没有表情。他的左腋下有一件东西鼓了出来。奥洛夫注意到了这件东西,他迷惘地去看罗思。谁也没有说话。罗思只是用非常冷漠的眼光盯视着他。 奥洛夫的迷茫消退了,代之以出现了一种屈从的意识。谁也没有说话。 朱迪思·德拉姆那清纯的歌声充满了房间。 “再见吧,我真正的情人,这将是我们最后的道别……” 克罗尔的手朝旁边的录音机伸了过去。 “因为狂欢已经结束……” 克罗尔的手指按了一下停止按钮。于是寂静又回来了。奥洛夫说了一个单词,几乎是他抵达美国之后他所说的第一个俄语单词。他说:“KO?”它的意思是:“谁?” 罗思说:“戈罗多夫。” 如同肚子上挨了一拳,奥洛夫闭上眼摇摇头,似乎不可置信。 奥洛夫去看他面前的棋盘,把一只指尖放到了他自己国王的王冠上。他推了一下。红子国王朝旁边倒了下去,棋手告输。新娘的代价已经付出并已接受了,但不会举行婚礼了。红子国王滚动一下就躺着不动了。 克罗尔拔出手枪。 “走!”他说。 比奥特尔·亚历山大洛维奇·奥洛夫上校,这位勇敢者和爱国者站起身走进黑暗之中,去迎见创造了他的万能的上帝。 §幕间休息二 “嗯,这个,这全都很好,丹尼斯,而且令人难忘,”当星期三上午会议继续召开时,副局长蒂莫西·爱德华兹说,“但我们不由得自问:将来这些聪明才智还有用处吗?” “恐怕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蒂莫西。”丹尼斯·冈特说。 山姆·麦克里迪靠着椅背坐着,让他们去嗡嗡地争论吧。他们是在谈论他,好像他已经成了一件家具似的,他们在谈论过去的某件事情,现在议题陷入了沉思,因为俱乐部里正在上红葡萄酒。 他去看窗户外面夏日晴朗蔚蓝的天空。那里是整个世界,另一个世界,而他很快就要加入其中。在那里他将不得不自我奋斗,失去了他自己的小圈子里的同事,失去了自他成年之后与之相处了大多数光阴的情报员们。 他想起了他的妻子。假如她仍然活着,他将会愿意退休与她相伴,在德文郡或康沃尔找一座海边小屋。有时候他曾经梦见过他自己的小渔船,在石砌的港池内微微晃荡着,不会受到冬天大风的侵袭,待到夏天时驶出去,为家里的晚餐带回来蟹、虾或滑溜溜闪闪发光的鲭鱼。在他的梦中,他的身分只是港池边上那座房子里的麦克里迪先生,或者与镇上的渔民们一起在当地那家舒适的小客栈里喝啤酒时仅仅是山姆。当然,这只是一个梦,当他在捷克斯洛伐克或波兰的雨夜巷子里等待“接头”,或注视着一只死信箱以搞清附近没有埋伏,然后才走近去拾取里面的情报时,有时候会有这种梦想。 但妻子梅已经去世了,现在他在这个世界上孤身一人,周围只有那个微小的世界里的同志式的友谊,这些同事已经选择了为他们的国家服务并生活在阴影之中,在那里,他们的毁灭不是由于一次耀眼的光荣,而是被一支手电筒光照在了脸上和一队士兵的皮靴在砾石上踏过时的粗重的脚步声。这些他都遭遇过也全都幸存下来了,但他知道他无法在官僚手中幸存下来。 此外,他将孤身独居在东南部,远离那些在赫伯特克兰森的特种部队俱乐部里饮酒的其它老战友们。与在秘情局干了一辈子的大多数人一样,他也是一个心灵上的孤独者,不善于结交新朋友,像一只老狐狸那样喜欢他所知道的隐蔽处而不是开阔地。 “我的意思很简单,”蒂莫西·爱德华兹正在说话,“那些溜进和溜出东德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年十月,东德将不复存在,即使现在它也只是名存实亡。与苏联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全面的变化;再也不会有投诚者了,只有贵宾……” 什么鬼话,麦克里迪沉思着,他真的已经上了那个当。而且当饥荒袭击莫斯科、那些强硬派人物逼近已经严阵以待的米哈依尔·戈尔巴乔夫时,会发生什么呢?没关系,自作聪明的笨蛋,你会看到…… 他让自己的思绪飘游并想到了他的儿子。他是一个好男孩,一个很好的小伙子,刚出校门,想成为一名建筑师。这对他有好处。他有一个漂亮的金发姑娘与他同居在一起——现在的年轻人好像都是那样……没有必要对这位漂亮的姑娘进行安全审查。而且丹时常来看望他。这很好。但小伙子有自己的一种生活,有一份事业要去奋斗,有友情要去发展,有地方要去走、要去看,他希望那些地方将会比他曾经去见过的地方更为明亮、更为安全。 他希望在他的儿子还小的时候他能够多花时间与之相处,希望他能够躺在客厅的地毯上为他读童话故事使他进入甜美的梦乡。但他常把这种事情撂给了妻子梅,因为他出差了,待在某些凄凉的国境在线,盯视着铁丝网,等待着他的间谍从下面爬过来,或者倾听着意味那人永远不能见到了的警笛声。 他曾经干过和见过许多事情,去过许多地方。这些是不能与那个仍称他为爸爸的年轻人谈论的。 “我非常感谢,蒂莫西,因为你的提议从某种方式来说,正好说出了我要说的话。” 丹尼斯·冈特干得很好,使那些家伙静心倾听,而且在说话时他的信心不断增加。他是总部的一个人,是一个好人。 “因为,”冈特继续说下去,“山姆与我们的任何人同样明白,我们不能生活在过去的时代,不能一遍又一遍地咀嚼冷战。问题是,还有其它狂人在威胁着我们的国家,而且正在呈现增长的势头。高新技术武器扩散给第三世界独裁政权——我们全都确切地知道法国在向伊拉克出售什么东西——当然还有恐怖主义。 “在这方面……”他从档案员那里拿来一本厚厚的卷宗并翻了开来,“让我向各位提醒一下那次事件。它开始于一九八六年四月,结束于一九八七年暮春,假如爱尔兰问题真会结束的话。这种事件以后很可能还会发生,把它们摆平将是秘情局的任务。让山姆·麦克里迪下岗?坦率地说,先生们,那是非常愚蠢的举措。” 西半球处处长和国内行动处处长点点头,而爱德华兹则对他们怒目而视。这种赞同是他所不需要的。但冈特不加理会,他开始阅读一九八六年四月份的事件,这些事件后来触发了几乎占了一九八七年大半个春天的那个案件。 *** “一九八六年四月十六日,从锡尔特湾美国航空母舰上起飞的战斗机和从英国基地飞过去的战斗轰炸机,对的黎波里郊外的卡扎菲上校的私宅进行了轰炸。上校的居住区域被从“埃克塞特”号航母起飞的一架战斗机击中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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