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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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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拓实多想现在就飞奔去寻找千鹤，他完全无法想象千鹤到底被卷入了甚么样的麻烦中，却感觉得出那是个充满不祥气息的状况，他无论如何都想将千鹤带回来。 拓实和时生在锦糸町的车站前解决晚餐后回到公寓，楼梯下方站了个男的在等他们。男子个头很高，一看到他鼻子下方的小胡子，拓实便晓得来者何人了，心想来得正好。男子是石原的手下。 “出门去啦？”小胡子男问道。 “不行吗？我们也是要吃饭喝酒过日子啊。话说你找我有甚么事吗？” “两天没见了，想问问看你这边有没有甚么进展。” “喔——，是你老板叫你来的吧，你这个跑腿大臣还满勤快的嘛。” 小胡子男微微动了一下，拓实立刻摆出准备反击的架势，但小胡子男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查出那女的的下落了吗？” “关于那件事，有个东西想麻烦你。”拓实拿出那个装了现金的信封袋，压到小胡子男的胸膛上，“钱还你们。二十万圆整，一毛也没动到。” “怎么回事？” “我打算放弃千鹤，不找她了，所以我不能收下这笔钱，请你也这么转告你老板。” “你是说真的？” “是啊，想想觉得太麻烦了。这么一来就两不相欠了吧，别再来缠着我了。” 拓实朝时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楼梯。小胡子男只是在楼梯下方抬头望着，没叫住他们。 “他们会这样就放过我们吗？”进到屋里，时生担心地问道。 “不放过我们又能怎样？我都说我不找千鹤了，那些家伙也只能想别的办法呀。别管他们了，先准备一下明天的行李吧。” 说是准备，其实拓实没多少东西要收拾，不过是将几件换洗衣物和毛巾塞进一个旧运动提袋里就结束了。至于时生更不用说，他打从一开始就是两手空空地出现在拓实面前。 睡前，两人数了一下手边的钱，剩下大概十三万圆。他们将现金对分，一人带一半在身上。 “一人六万五千圆啊……，这样分一分也没多少钱嘛。”拓实说着又探了探钱包。 “讲话要凭良心哦，本来应该一人还多十万圆的，被拿去花在无聊的用途上，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知道啦，我也在反省啊，别一直说嘴好吗？重要的是呢，”拓实朝时生凑了过去，“上次我也问过你，真的没有其它的内线消息了吗？你该不会瞒着我吧？” “内线消息？” “哎哟，就是像桂之海瑟克会夺冠之类的呀，你一定还知道其它内幕吧？” 时生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要问几遍才甘心？那真的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而且那是我凑巧知情，才刚好派得上用场，本来我就对赛马没甚么兴趣。” “赛马不行的话，赛艇呢？还有赌自行车赛呀？” “那些更不可能了。总而言之，那种事没有第二次，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呿，美梦只能做一次啊。”拓实说着躺到又湿又薄的棉被上头。 时生关了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开口了，“我说啊……，问这种事可能有点伤人……”说到这，话又吞了回去，嗫嚅道：“还是别问好了。” “干嘛吞吞吐吐的，男人有话就讲清楚。” “嗯……，我在想，千鹤小姐和那位叫冈部的，不知道是甚么关系喔……” 拓实坐起上半身，望向时生，“你想说甚么？” “因为……他们两人像私奔一样一起消失了不是吗？这么说来，他们的关系会不会……” “你懂个屁！”拓实忿忿地说道：“怎么？你是想说千鹤脚踏两条船，同时跟我和那个叫冈部的混帐交往吗？千鹤才不是那种女人！” “可是……” “千鹤一定是出了甚么事。你应该也很清楚，可疑的家伙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事情绝不是私奔那么单纯。那个混帐冈部自己得跑路，千鹤只是受他牵连罢了，才不是出于自愿消失的！” “是吗……” “不是吗！” “因为……千鹤小姐不是留了信给你吗？那个的确是她的字迹吧？信上头清楚地写着‘再会’，所以即使有再多苦衷，千鹤小姐会从你面前消失，毕竟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讲明白点……”时生说到这又闭上嘴。 “干嘛啦，话不要讲一半。” 幽暗中，感觉得到时生深呼吸了一口气。 “讲明白点，就是，拓实先生你应该是被千鹤小姐甩了吧。” “甩你个头啦。”拓实嘀咕一句，旋即沉默了下来。因为他很清楚，事情很可能正如时生所说。 不过他还是哼了一声，回道：“反正这些都要等见到千鹤当面问她才知道。” 这点时生倒是赞成，轻声应了句：“说的也是。” 拓实一个翻身，拉起毯子蒙头盖上。 § 15 隔天两人起了个大早，出发前往东京车站。来到车站大楼内，时生频频张望四下。 “嗯——，都没甚么变嘛，不过这年代车站内还没有百货公司啊。” “你在那边嘀咕甚么？先去买票吧。”拓实说着就要朝售票处走去，被时生抓住了手臂。 “绿窗口在这边。” “绿窗……，票得在那里买啊？” “嗯，因为还得查一下班次呀。”接着时生笑嘻嘻地望着拓实，“拓实先生，你该不会没搭过新干线吧？” “要你管。真正的旅行达人根本不屑搭那种东西。” “那真是失敬了，达人。等我一下，我去买吧。” 时生独自走去绿窗口。 拓实茫然地望着四周。这天不是例假日，站内旅客不多，映入眼帘的大多是一身西装的上班族，他们抖擞地快步走过，发形梳得整整齐齐，手提的硬壳公文包都彷佛装了多么重要的文件似的。这些人的步行速度比一般人要快，他们就是凭着这股气势在全日本……不，在全世界奔走赚钱吧。当中有不少人看上去与拓实差不多年纪。 ——哪像我，连个象样的旅行都没体验过。 不知怎的，拓实突然有一股唯独自己被抛在一旁的感觉。 时生回来了。 “没想到班次那么少，吓了我一跳，居然没有‘希望’……” “没希望？怎么回事？”【注：时生所指为新干线“希望”号（のぞみ），一九九二年开始运行于东京至博德之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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