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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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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歹徒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说要毁了医院?真奇怪。” 久美的语气变得像自言自语,所以夕纪再行了一礼,默默离开病房,在走廊上边走边叹了一口气。 公开医疗疏失并道歉——这就是犯人的要求。然而,院方指示不得告诉患者,因为会被曲解为这家医院曾发生过医疗纠纷。 但是,夕纪无法释怀。要说就说清楚,要瞒就瞒到底,并为因此发生的事情负全责,她认为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医院应该是这样的组织,不是吗? 院方之所以决定向患者说明恐吓信一事,也不是基于以患者安全为优先考虑,而是因为若患者透过媒体得知此事,肯定会质问院方为何隐瞒实情。 夕纪闷闷不乐地搭电梯来到一楼,在零售店买了罐装咖啡,正准备回办公室时,听到背后有人叫“冰室医生”。 一回头,七尾举起一只手走了过来。 “休息吗?”他问道。 “嗯,休息一下。七尾先生在查那件事?” “是啊。”他的表情转为严肃。“医生也很辛苦吧,已经跟患者说明过了?” “刚刚才说明过。好累,说明好困难。” “是啊,不能一五一十说吧。”七尾别有含意地苦笑,显然很了解夕纪的苦恼。 “警方掌握到线索了吗?” 一听到夕纪的问题,他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 “现在正在收集目击情报,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别人。也难怪,来医院的人烦恼自己的病都来不及了。” “听说是混在诊疗申请书里?”夕纪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小声地问道。 七尾点点头。 “这个人的作风很大胆。据说诊疗申请书每天早上都会补充,现在已经有人证实今天早上补充时,并没有看到那个东西。也就是说,恐吓信是在那之后才放进去的。跟上次一样,这种方法对犯人来说风险很高,但他这么做,实在令人不能不在意。” “您是说这不是恶作剧?” “最好是有这种心理准备。” 夕纪握紧了咖啡罐。 “犯人为了表示这不是恶作剧,才故意采用这么危险的方法吗?” “这也不无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七尾看着夕纪,露出了刑警的神情继续说: “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犯人的设计都想让外来者,而不是院方的工作人员成为第一发现者。从这一点可以察觉犯人的意图。也就是说,当第三者发现恐吓信时,院方便无法隐瞒。事实摆在眼前,院方这次毅然决定向媒体公开,也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您是说,犯人的目的是要公开恐吓信?” “这么一想,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说着,七尾深深点头。 § 16 穰治拿着焊枪的手有点颤抖,好久没焊接了,而且怕引人注意,还把实验室的照明调到最暗。以现有的零件凑合着用,也增加了作业的难度,因为他用的IC 基板是以前试作洗衣机控制装置所剩下的。 固定了晶体管的三个角之后,穰治先把焊枪放下,觉得双眼好疲倦,他拿下护目镜,以指尖按摩眼角。 这时,实验室的门开了。 “是你啊,直井。” 是研究主任。他比穰治年长五岁,但不是穰治的直属上司,是邻课的主管。 “加班?” “嗯,是啊。”穰治客气地笑着点头。 “那就把光线弄亮一点啊,不然会把眼睛搞坏的。”主任打开墙上的开关,加强了室内的照明。“你在干嘛?”说着便朝穰治走来。 穰治连忙阖上身边的笔记,那上面画着电路图。 “是别人拜托的工作,要我制作小型马达的控制装置。” “赚外快啊?你们课长在抱怨哦,说你最近怪怪的。” “怎么说?”穰治看着主任。 “他说不知道你在想甚么,常常一个人躲在实验室,午休也不跟大家一起。” “他交代的工作我都做好啦。” “我想也是,不过,上班族不是把工作做好就算了。唉,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主任拍拍穰治的肩膀,转身走了。“那我先走了,麻烦你关门。” 穰治朝主任的背影说了声辛苦了,叹了一口气。 同事们也许认为他不太对劲,他现在上班的情形和以前大相径庭,公司采用弹性上班制,所以像穰治这类研究员的上班时段各自不同。即使如此,这几年他的上下班时间几乎都是固定的,最近却乱了,以前他从来不会下午才进公司。 与同事之间的交流减少也是事实,不仅是中午和休息时间,连下班后的聚会也一概不参加。 他对较熟的同事解释是因为和护士女友交往的关系,但不知这种说法有多少说服力。 只不过,虽然同事察觉他的行径有异,但他到底在做甚么、有甚么企图,应该没有人知道。有谁想象得到,有人正在这间实验室为即将发生的某件大事一步步着手准备呢? 基板焊接完成后,穰治决定先暂告一个段落。他想测试性能,但这必须使用几部测量仪器才能进行,也得花时间。他想趁明天白天把机器备妥,下班后再来测试。不必着急,因为岛原总一郎的手术延后了一个星期。 他把亲手做的装置和零件收进箱子,再装进纸袋,离开了实验室。 办公室里还有人,但都是不同课的人。 一名男同事边喝速溶咖啡边看电视新闻。穰治一边准备下班,一边从旁眺望电视画面。不久,屏幕上出现这样的字幕: 恐吓信扬言破坏医院 疑为恶作剧 穰治朝电视走近一步,竖起耳朵。 男主播开始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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