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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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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照顾花圃的顺序就这么决定。不过,负责的人再怎么巡视,要是没有认真照顾的话就没有意义了。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一点呢?” 事情大致抵定之后,勇作说。他认为,像这样提出新的问题也是主席的工作。这个时候,勇作看见瓜生在打哈欠,他闭上嘴巴之后转头看着窗外。勇作从他身上别开视线,又问了大家一次:“有没有人有意见?” 大家提出几个意见,却始终没有定论。于是勇作说: “这么做如何?我们制作一本纪录本之类的东西,将浇过水了、拔过草了记录在上面。如此一来……” 勇作看到瓜生的表情,话讲到一半停了下来。瓜生用手托着下巴,歪着嘴角笑着,是那种笑容,游泳时的笑。 那一瞬间,勇作压抑在心中的情绪爆发了。他从讲台上冲下来。 大家才正感到惊讶,他已经冲到了瓜生的桌前,握紧了拳头猛力往桌子搥下去。 “你如果有话想说,就明讲!你有意见对吧?!” 然而,瓜生却一脸搞不清楚发生了甚么事的表情,依然用手托着下巴,定定地盯着勇作的脸。 “我没有意见呀。” “你骗人!你明明就瞧不起我。” “瞧不起你?” 瓜生哼一声地把脸转向一旁。勇作一看到他的这个动作,脑子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先采取动作了。他抓住对方的手腕,使出全力将他拉起,于是瓜生连人带椅摔在地上。勇作骑在他身上,双手揪住他的领口。 “住手!你们在做甚么?!” 当身后传来班导的声音时,勇作感觉屁股腾空。下一秒钟,勇作背部着地给人摔在地上。 当勇作起身,瓜生正在拂去衣服上的灰尘。他低头看着勇作,小声但清晰地说:“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 这场架在校园里的一部份人之间传开了。当勇作带着班导的信回家时,父亲兴司气得满脸通红。班导在上面写着勇作在学校里的行为,并请父亲签名。 “你说为甚么?”兴司说:“为甚么要做出那种事情?” 勇作没有回答。表明内心的想法,就像是在暴露自己的软弱,这令他感到害怕。 父亲的愤怒久久不见平息。勇作做好了心理准备,说不定自己会被撵出家门。 然而,当父亲读完老师的信之后,他的表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从信抬起头来,问儿子:“跟你打架的瓜生,是瓜生工业老板的儿子吗?” “是的。”勇作回答。UR电产当时叫做瓜生工业。听到儿子的回答,兴司皱起眉头,从茶柜里拿出钢笔,默默地在信上签名,然后低声地说:“别做蠢事!” 勇作完全不明白,为甚么父亲的怒火会快速熄灭。 自从这件事情以后,勇作变了。他不再在人前出头,也不再表现得像个领导人。他只是不停地思考,如何打败瓜生。 两人在那之后,持续了好几年这样的关系。 3 县警总部派来的搜查一课刑警、机动搜查队、鉴识课员抵达了命案现场,重新地毯式地进行现场搜证,并调查勇作发现的射箭场所。 须贝正清的妻子行惠和儿子俊和也一起出现,负责向他们听取案情的是搜查一课的刑警。另一方面,县警总部也已经派了三名刑警前往公司。董事们应该已经知道命案的事,此刻一定正齐聚一堂,烦恼如何善后。 同时,县警总部的刑事调查官【注:日文俗称“检死官”,也就是台湾警察系统中的“验尸官”。】正在勘验尸体,勇作也在人群中做着笔记。统和医科大学法医学研究室的副教授也参与验尸,提供意见。经过初步的调查之后,发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事实,须贝正清似乎是死于中毒。 “中毒?”一名刑警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中甚么毒呢?” “这还不清楚。因为似乎引起了呼吸麻痹,可能是一种神经毒。箭上面恐怕有毒。”长相温文儒雅的副教授用慎重的口吻说道。 尸体被送至指定大学的法医学教室,进行司法解剖。这时社会记者蜂拥而至,随处可见记者抓着认识的刑警,死缠烂打地试图问出内情的情景。 “和仓。” 验尸完毕时,刑事课长叫住勇作。勇作一跑到他身边,他马上命令勇作去瓜生家一趟。勇作听到瓜生两个字,心跳微微加速。 “调查十字弓的事吗?”勇作问。 “嗯。用来犯案的凶器,似乎就是直明先生的遗物没错。听说他们去查看的时候,十字弓从原本用来保管的柜子里消失了。” “是犯人拿走的吗?” “应该是吧,你马上去向关系人问话。不过,关系人的人数众多,还有几个刑警会去。此外,鉴识人员应该也会去。” “我知道了。” “噢,对了。你今后会跟搜查一课的织田警部补一组,要听从他的指示行动。” 课长手指的地方站了一个身高恐怕有两公尺的彪形大汉。他身着灰黑色西装,头发向后梳,年龄看起来和勇作相仿,但对方的职位比勇作高了一阶。 “好的。”勇作回答,到织田身边打了声招呼。织田的眼窝凹陷,充血的双眼转了一圈,俯视勇作。 “你先保持安静,这是我的第一个指示。” 织田警部补用一种低沉、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勇作的眼神一和他对上,立刻告诉自己要冷静。 “如果没有必要开口的话,我自然会保持安静。” 他们开勇作的车前往瓜生家。织田缩着一双长腿,坐在副驾驶座上,一面在记事本上写东西,一面在嘴里喃喃自语。 勇作手握方向盘,想着瓜生晃彦的事,等一下说不定会见到那个男人。这么一想,就无法压抑住心里的不安,但不可思议的是,心中涌起了一股类似怀念的心情。勇作察觉到这一点后,感到一阵困惑。 对勇作而言,瓜生晃彦之所以令他在意,并不只是基于课业和运动上的强烈竞争心,而是还有另外一个特别的原因,事情发生在小学毕业的时候。 毕业典礼和入学典礼一样,在同一间讲堂举行。所有学生和入学那天一样依序排列,各自从校长手上接过毕业证书。讲台的后面贴着一面国旗,大家依照平常的仪式,看着国旗,口唱骊歌。 勇作的父亲没来,但有不少毕业生的父母出席。父母带着小孩向班导打招呼。 等到大家开始散去,瓜生晃彦的父亲才出现。车子停在正门前,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穿咖啡色西装的男人,感觉不像是来参加毕业典礼,而是单纯来接小孩子回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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