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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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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不经意地看过那个毒药吧?”须川略微站起,趋身靠向峰岸,意在威吓。“里头某个地方,放着一个装有毒药的箱子。碰过它的就只有你,没有别人。然后毒药就这么不翼而飞。这么一来,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我不知道。”峰岸坚定地回答。“里头有毒药的事,以及是谁将它拿走,我一概不知道。不过,里头真的有毒药吗?事实上,根本没人见过吧?” 须川闻言,朝这名嫌疑犯瞪视了半晌后,重新坐回椅子上。 “昨天我让你看过那个瓶子对吧?那是向立花旧书店借来的瓶子,里头装有乌头的根。上面贴的标签写道‘与分离出的乌头碱,都是向根元先生取得’。其实我已找到这位‘根元先生’了。他是位学者,和立花先生一样,都曾经参加过虾夷族研究团体。昨天晚上,我们有两位刑警前去拜访他。” 峰岸往须川瞄了一眼,接着旋即垂眼望向地面,脸上表情没任何变化。 “然后,”须川接着说。“他们向根元先生确认过证词,他确实曾将乌头碱的瓶子交给立花先生。听说是五年前十月的事。而根元先生手上还留有一模一样的乌头碱,于是我们马上调查其成份。虽说是乌头碱,但听说里头还添加了不少其它种类的不纯物质。只要拿它和榆井的胶囊中发现的毒药相比对,就能清楚明白它是否为这次犯罪所用的毒药。” 说到这里,须川低头窥望峰岸的神情。“检验结果终于出炉了。根据科学研究的报告,根元先生所提供的毒药,并未完全分离,当中含有牛扁碱、阿替新碱等碱性成份。其含有率与用来杀害榆井的毒药成份完全吻合。因此我们判断,是采同样的方法,从同一物质中分离出的毒药。说得明白一点,杀害榆井用的毒药,原来一直是由那名旧书店的老先生珍藏着。这么一来,你明白我们为何逮捕你了吧?你已经逃不掉了。快点从实招来吧。”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等峰岸的反应。但峰岸只是闭上双眼,静默不动。须川拍打桌面。但峰岸的眼皮依旧动也不动。 “你要是快点招供,展现悔意,法官会从轻量刑哦。”佐久间以温柔的口吻说道。他并非时常对嫌犯采取这种攻势。而是会视搭档不同,改变做法。 “昨天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须川单手撑在椅背上,以斜靠的姿势望着峰岸。“只要我们有心,就会像一层一层剥皮似的,逐步查明事实。其实我们已对你生活周遭展开彻底调查。我们正在搜查。搜查甚么呢?那个装有毒药的瓶子。你应该已将它丢在某个地方才对。你不会丢得太远。因为是剧毒,你不敢随便丢弃。这么一来,范围就小多了。可能是放在自己的公寓里,或是埋在某个地方,要不就是还在饭店里。” 佐久间注视峰岸的脸。他猜想峰岸会对须川说的某一句话有所反应。但就他所见,峰岸始终面无表情。 “峰岸先生。”须川很不耐烦地说道。“这样对我们大家都不好。快点作个了断吧。只要你肯从实招来,我们大家就悠哉多了。还能轻松地看那个甚么杯的九十米级比赛呢。” 这时,峰岸才开始有所反应。他抬起头低语道:“对了……有电视实况转播。” “因为今天好天气,一定陆续会有人跳出好成绩。”佐久间语毕,峰岸缓缓转动身躯,隔着侦讯室的窗户仰望天空。 蓝天之上,飘浮着两朵浑圆的云朵。 *** “怎样,想招了吗?”河野一见佐久间,便向他问道。须川仍留在侦讯室内。 “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不论体力还是毅力,他似乎都很强韧。” “得长期抗战是吧?真希望他能自己招认。” “找不到毒药吗?”河野摇头。 “那只是个小瓶子,而且只要他有心,到处都能藏。要找寻可不容易啊。” “关于他让榆井服毒的方法,查得怎样了?” “一样没有线索。不过,方法多的是。问题在于动机。” “动机是吧……” 关于动机,打从一开始就一直是个谜。要不是有那封告密信,恐怕至今还不会怀疑峰岸。 “关于写那封信的人……”佐久间此话一出,河野马上点头。 “我也正在想这件事。要是找不出其它证据,就得想办法查出谁是写那封信的人。” “峰岸已经被逮捕了,他大可公布自己的身分。” “还是别心怀期待的好。” “他为甚么要隐藏姓名?更重要的是……”佐久间抬起头。“告密者为甚么知道峰岸是杀害榆井的凶手?” “很不可思议对吧?”河野说。“而且告密者是在命案发生后不久便写信来。这表示他老早就知道真相。” “难道是峰岸的犯案计划中有致命的疏忽,被人发现?” “这需要缜密地拼凑峰岸的犯案计划。从中推理出知道真相的人究竟是谁。就像猜谁是侦探的猜谜游戏。” “由警察来推理谁是侦探,听起来还真是奇怪。” 佐久间以复杂的心情回以一笑,不经意地望向摆在一旁的报纸。电视节目栏的那张报纸摆在上头。 在大仓山跳台滑雪场进行STB杯滑雪跳跃大赛的转播画面。 ——电视实况转播是吧。 刚才在侦讯时,先前完全没反应的峰岸,一提到滑雪跳跃的事,表情马上有所变化。而且他似乎打从一开始就很在意今天的滑雪跳跃大赛。 ——到底是甚么令他这么在意? 榆井死后,他应该已经对滑雪跳跃界不感兴趣才对。 “警部,关于侦讯,我有个提议。” *** “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会心想,这嫌犯和刑警到底在干甚么?”须川在佐久间耳边哨声道。佐久间面露苦笑,伸掌在面前比了一下,以表歉意。 坐他们对面的峰岸,将椅子斜放,紧盯着随身型电视的屏幕。正在播放今天稍早在大仓山举办的比赛。 佐久间以前也从未将电视带进侦讯室过,但他看峰岸很关心今天的比赛,令他对此很感兴趣。这或许是打破峰岸沉默的好机会,佐久间满怀期待,向河野提出这项建议。 比赛已来到了正式的第二次跳跃。由于第一次跳跃陆续有人跳出一百多米的成绩,所以起点位置往下调降,但感觉不出选手的飞行距离有因此缩短。解说员说,可能是现场状况变得更好的缘故。 在节目中,播报员多次提到榆井的命案。第二次跳跃开始不久,还提到凶手似乎已被逮捕的事。目前还没清楚报出姓名,想必是还没获得更清楚的信息。 佐久间观察峰岸在播报员提到榆井时的表情。看有无任何变化。但依佐久间看,峰岸还是面无表情。他唯一一次流露出情感波动,是在一名日本选手挤进第二名时。他甚至还趋身向前。 画面中的选手陆续展开跳跃。解说员说,这是前五名选手之争。三名外国人,以及泽村和杉江这两名日本人。 这时,峰岸的表情又起了变化。他似乎吞了唾沫,喉结滑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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