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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行成拿出手机，从通讯簿中找到佐绪里的号码。不过，按下通话键前他想了想，轻轻摇头，就算问佐绪里也得不到解答，再说，也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 　　看到户神政行走出大楼，功一慌了手脚，没想到他这么快下来。马路对侧的大楼有间方便监看的咖啡厅，功一刚进去买了一杯咖啡，这下只好赶紧大口喝完，冲出店门。 　　功一从户神政行离开位于关内的“户神亭”总店之后，便一直跟踪他，只为了某个目的。 　　户神目前一周仍保持几天亲自坐镇总店厨房，交通往返都是自己开车。车子通常停在离餐厅五十公尺左右的一处月租停车场。 　　原本功一计划在那里完成任务，所以从总店打烊前一个多小时就在附近监视。 　　不过，他却误判了情势，打烊后户神和餐厅工作人员一起出来，还有说有笑的往停车场走去。另一个人似乎也把车停在相同的地方。 　　原本功一打算就此放弃在今天完成任务，因为“户神政行落单”是达到目的的绝对条件。 　　但他仍旧不肯轻易死心，继续尾随户神驾驶的奔驰车，冒着被察觉的风险跟踪，等待下手的机会。可是他同时也决定，若户神直接回家就改天再行动，因为那种状况下等于毫无胜算。 　　然而，机会降临了！当发现前方奔驰车的去向不是户神家，而是“户神亭”广尾分店时，握着方向盘的功一忍不住开心地吹起口哨。 　　户神把奔驰车停到附近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功一也将轻型休旅车开往地下室，停在稍远的停车格里。确认户神下车后他才打开车门。 　　功一不清楚户神到广尾分店的原因，但看看停车场的营业时间，推测他不会待太久。 　　事实是，户神政行比功一预期的还早离开餐厅。 　　功一小跑步回到停车场，幸好户神车旁没有其它人影，但他依旧仔细观察四周，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这东西对三兄妹而言非常珍贵，可说世上绝无仅有。功一也曾苦恼过，该不该利用这么贵重的物品，因为很可能再也回不到他们手上了。 　　但是，他也想不出其它方法，正是如此珍贵的东西，才有办法助他们的计划一臂之力。 　　布置妥当之后，功一躲进自己车里，接下来只等户神政行出现。 　　不一会儿，一身西装的户神从电梯间走过来，而且单独一人！功一紧张得屏气凝神。 　　户神掏出车钥匙，走近奔驰车，绕到驾驶座旁开了锁。 　　看着车门打开，功一紧咬着嘴唇。户神似乎丝毫不察，直接坐上车，关起车门。 　　得择日再战啊，就在功一不耐烦地咋了下舌时，车门又开了！户神探出上半身看看地下，接着捡起一样东西。 　　功一的心七上八下，后续行动端看户神的反应。如果他拿走东西直接发动引擎，用尽任何手段都要阻止他。 　　不过，户神的反应完全如同功一所预料。他把捡起来的东西放回原处，关上车门，然后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确认奔驰车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功一才下了车，走到刚才的停车格。 　　先前布置的那个东西几乎被放在相同的位置，他以戴着手套的单手捡起，装进预先准备的塑料袋里。 　　成功了！他在心底暗暗对泰辅和静奈欢呼，那家伙已经踩进第一道陷阱啦！ 　　功一忍不住浮现一抹笑容。 　　§ 26 　　静奈在星期六午后接到川野武雄来电。一开始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静奈原本不想理会，却又担心事情闹大，只好答应他“无论如何见面谈谈”的请求，约在池袋一家咖啡厅碰面。 　　“为甚么都不回简讯？”川野紧咬着这一点质问，“电话也打不通，到底怎么搞的啊？” 　　静奈低下头，回避川野的目光。“因为工作太忙了……对不起。” 　　“离我们上次碰面已经过了三个多星期，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旅行的事讨论了那么多次，结果你都没回复，害我原本预约的行程都得取消！不是早约好要一起去泡温泉的吗！” 　　“我们没约好吧？我只说去了也不错而已。” 　　“不是一样吗？也不想想我为了这趟旅行花了多少力气准备。” 　　“这点我很过意不去，但之前我也提过工作很忙，不好排出时间呀。” 　　“你怎么动不动就工作、工作的挂在嘴边，拉保险那么了不起吗？既然这样我不客气地说了，我也是客户吧！我为了帮你达成业绩加保了耶！难道客户的话你不听？”川野松垮的两颊涨得通红，气得口不择言，口水还喷到了静奈面前。 　　她忽然抬起头，不是因为喷来的口水，而是终于从川野嘴里听到这句等待已久的话。 　　“你是想和我一起去洗温泉才加保的吗？原来你一开始就有这种企图？” 　　咦，川野睁大了眼睛。 　　“你以为我是这么轻浮的女人吗？”她拉高音量质问，其它顾客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们这里，静奈却不以为意，引起众人注目反而更好。 　　“不，我没那个意思……”川野支吾其词。这反应完全在静奈预料之中。 　　“你刚才不是说已经加保，所以要我一起去温泉旅行？” 　　“我没讲过这种话。” 　　“明明就有，你说要乖乖听客户的话呀！” 　　川野惊慌失措，眼神游移不定。看来他已经乱了心神，只差临门一脚啦！ 　　“太离谱了。”静奈摆出快气哭的表情。“你居然这么看轻我……那好，我把保险提前解约，钱全还你总行了吧。” 　　“等等啊，不是那样！不好意思，我道歉。你先冷静一下。”川野方寸大乱，刚才脸上的红潮渐退，变得越来越苍白。 　　静奈双手掩面，呼地吐了一大口气，假装让心情恢复平静，顺便从指缝偷窥川野的动静。他显然已经十分狼狈。 　　从男人身上骗钱并不难，问题在于如何顺利切断关系、全身而退。川野和高山久伸属于不同类型，不是用出国追求梦想的故事就能简单打发，他甚至可能在深思熟虑后表示愿意同行；表面上是中年欧吉桑，个性却还是动不动就耍赖的小鬼。对付这种男人，只能出狠招。 　　静奈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收场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谁呢？泰辅在附近待命，但没收到暗号应该不会主动联络才对。 　　“你手机在响。”川野提醒她。 　　“知道啦。”静奈冷冷地回答，抓起皮包。看到来电显示后，她毫无表情的面孔稍微和缓了些，是户神行成打来的。 　　静奈拿起手机站起来，按下通话键，一面走到川野看不到的位置。 　　“喂，我是高峰。”她虽然压低声音，但依旧保持口齿清晰。 　　“您好，我是户神。现在方便讲话吗？” 　　“请说，有甚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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