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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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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却心事的只有你吧!” 一被她这么顶回来,我就无话可说了。 我也想过索性离家出走和绘理同居算了,但是那样做肯定只会让离婚的事拖得更久。现在住的房子是一结婚便买下的分售式公寓,如果英惠不肯搬走,房子就不能卖掉,今后我也无法居住。 我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只好姑且与绘理继续见面接受她的安慰鼓励,然后带着她给的勇气回家忍受我与英惠之间的尴尬气氛,这逐渐成了我的例行日课。 就在这样的某晚,我一回到公寓,发现英惠倒在走廊上。我大吃一惊抱起她,她嘴里散发出酒味。 “你在搞甚么鬼,喂,你醒醒!” 我摇晃她,但她毫无反应。我抱起她进客厅,让她在沙发躺平后,我一看桌上,又吃了一惊。别人送的两瓶葡萄酒和一瓶才打开的威士忌全都被喝光了,平常几乎滴酒不沾的英惠一下子喝了这么多,就算昏迷不醒也不足为奇。 我去厕所检查。果然,马桶中还留有呕吐物,周围也有喷溅的痕迹,她大概连冲马桶都忘了,就这么在走廊陷入昏睡吧。 回到客厅,我检查英惠的头部,确定没受伤后,便从寝室拿来毯子盖在她身上。那时我才发现,英惠的眼眶下留有泪痕。看到那个的瞬间,我感到一股勒紧心口的自我厌恶。 我是个烂男人,我再次这么感觉到,也许这桩婚姻是错误的,但结论不该由我一个人做出。我很后悔没有多花点时间慢慢来。 然而已经太迟了吧,我已无法回头。我思忖,至少在离婚成立之前必须守在英惠旁边,以免她在冲动之下做出傻事。 翌晨,我去客厅一看,英惠早已醒了。令我吃惊的是她正着手准备早餐,她的脸色惨白。 “你还好吗?”我对厨房的她扬声。 嗯,她点点头。“是你替我盖的毯子吧?谢谢。” “那倒是没甚么,你下次别再喝那么多酒了。” 结果她停下烹调的手,一径垂着头说:“不然,你去帮我弄安眠药来。” “安眠药?” “嗯。因为我睡不着好痛苦,因为我忘不了难过的事。”见我沉默,她又继续这么说:“毒药也行喔。你们公司,应该有甚么氰酸钾之类的吧?你放心,我会等你不在时再吃。” 我用力做个深呼吸后说:“你别说傻话了。” 英惠把宛如能剧面具的脸孔转向我。 “我是说真的。” 4 按下门铃,好像有人从门上的猫眼窥视,然后传来开锁的声音。 “晚安。”打开门,绘理嫣然一笑。那是像幼儿一样开朗、表里如一的笑容。 嗨,我边说,边迅速钻进屋内。 我像平时一样边吃绘理做的菜,边喝啤酒,房间角落放着食谱,她大概是看那个做的菜吧。 “对了,今天我买了好东西回来喔!”绘理把纸袋拉过来,从中取出深蓝色睡衣。“怎么样?和我的是成套的哟!” “噢……” “床单我也换了新的,还买了枕头。” “你怎么突然想到买这些?” “因为,从今以后你可以留下来过夜了吧?上次你不是说,已经跟你太太摊牌了,所以今后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我的确有印象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因为那时我认为如果索性公然外宿,想必英惠也会受不了而死心,但是现在的状况和那时已有微妙的不同。 “关于那个,我想我暂时还是得像以往一样回家。” “啊?为甚么?”是我的错觉吗?绘理的眼中好像倏然闪过一丝冷光。 我一边抓头,一边把英惠烂醉如泥,以及她暗示要自杀的事说出来。 绘理面无表情地凝视半空,然后开口:“可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没办法?” “对呀,你本来就知道会伤到你太太吧。况且,是你自己说离婚应该立刻就会成立的。” “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变得比我想象中更复杂。” 绘理对我的说法未置一词,她默默把睡衣装回纸袋。 餐后,我们像往常一样开始做爱,保险套通常是绘理替我戴上,可是今晚她没那样做便骑到我身上,我立刻慌了手脚。 “喂,你干嘛?不戴不行!” “有甚么关系,直接来啦!”绘理淘气地说,但我察觉她的眼中蕴藏着认真,当下心头一跳。 “现在不妥啦,总之,今晚不行。” 她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从抽屉取出保险套。 完事之后我开始准备回家,绘理突然喊我:“你跟你老婆不会做吧?” “做甚么?” “做爱。” “别傻了。”我笑。“怎么可能会做。” “那就好。”绘理也放松嘴角。“做的话我绝不饶你。” “我知道啦!”我回答。 5 我两天去一次绘理住处,除此之外尽量待在家里,维持这样的生活模式。只要不提起离婚的话题,和英惠的生活就还算平稳,有时看电视上的搞笑节目,甚至还会两人一起笑出来。但我当然不会因此就有赞扬双重生活之感。不仅没有,甚至觉得就像蒙眼走在绷得紧紧的绳索上。 睡觉时我已改睡沙发,和英惠睡同一张床,就各种意味而言都令我心生抗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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