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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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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想首先确定‘月亮兔’是哪一个时代的人,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根本在鸡同鸭讲。” “那直接这么写不就好了吗?问她目前生活在哪一个时代。” 听到敦也的回答,翔太皱起眉头。 “你倒是为对方设身处地想想看,她根本不了解我们的状况,突然这么问她,她不是会觉得和她通信的人脑筋有问题吗?” 敦也咬着下唇,用指尖抓着脸颊。他无法反驳。“那她在回信里写甚么?” 翔太从桌上拿起信封,“反正你自己看吧。” 有甚么好故弄玄虚的?敦也心里想道,从信封里拿出信纸。 谢谢您一再回信。之后,我又继续调查了手机的事,也问了周围的人,但还是无从了解。虽然我很在意,但既然和我没有关系,现在就暂时不去想这件事。如果您日后愿意告诉我,我将会很感激。 您说得对,我似乎应该介绍一下我们的情况。 正如我在第一封信中所提到的,我是运动员,他以前也从事相同的运动项目,所以我们才会认识。他也曾经有机会参加奥运,但是除此以外,我和他真的是很普通的人。我们的共同兴趣就是看电影,今年看了《超人》、《洛基2》,还看了《异形》。他说很好看,但我不喜欢看那种电影。我们也很喜欢听音乐,最近很喜欢GODAIGO乐团和南方之星乐团,您不觉得《心爱的爱莉》是一首名曲吗? 在写这些时,忍不住回想起他还很健康的那段日子,心情特别愉快。浪矢先生,这该不会正是你的目的吧?总之,我们的书信来往(这种说法似乎有点奇怪)的确激励了我。如果可以,希望明天也可以收到您的回信。 月亮兔 “原来如此,”看完之后,敦也轻声嘀咕道,“《异形》和《心爱的爱莉》,这么一来,就可以大致抓出她是哪一个年代的人了。我猜想应该和我们父母的年纪差不多。” 翔太点点头。 “我刚才用手机查了一下,啊,对了,在这栋房子里,手机不通,但只要把后门打开就通了。先不管这些,我查了她信上提到的那三部电影上映的年分,全都是一九七九年。《心爱的爱莉》也是在一九七九年推出的。” 敦也耸了耸肩。 “很好,那就应该是一九七九年。” “对,所以,兔子小姐要参加的是一九八〇年的奥运比赛。” “是啊,有甚么问题吗?” 翔太目不转睛地看着敦也的眼睛,似乎要把他的心看穿。 “干嘛?”敦也问,“我脸上有甚么东西吗?” “怎么可能?你不知道吗?幸平不知道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甚么啦?” 翔太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说: “一九八〇年是在莫斯科举办奥运,日本加入抵制行动,没有去参加比赛。” 5 敦也当然知道这件事,只是不知道发生在一九八〇年。 当时还是东西方的冷战时代,一九七九年,苏联入侵阿富汗,美国首先声明将发动杯葛,表达抗议立场,并呼吁西方各国响应。日本一直吵到最后一刻,最后还是决定仿效美国,采取抵制行动——这是翔太从网络上查到的内容概要。敦也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详细经过。 “既然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可以写信给她说,日本明年不会参加奥运,所以现在忘了比赛的事,专心照顾男朋友就好。” 听到敦也的回答,翔太把脸皱成一团。 “即使这么写,对方也不会相信。事实上,听说在正式决定抵制之前,代表日本去参加比赛的选手都相信能够去比赛。” “那就告诉她,你是在未来……”说到这里,敦也皱了皱眉头,“对喔,不能说。” “她一定以为我们在整她。” 敦也咂了一下舌,用拳头敲着桌子。 “那个,”刚才始终没有说话的幸平吞吞吐吐地说:“一定要写理由吗?” 敦也和翔太同时看着他。 “我觉得不写真正的理由也没关系吧,只要叫她不要再参加训练,专心照顾男朋友就好,这样不行吗?” 敦也和翔太互看着,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没错,”翔太说,“这样当然可以。她希望有人可以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做,是一种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心态,所以,不必告诉她真正的理由,只要明确告诉她,既然真心爱她男朋友,就要陪他到最后一刻,她男朋友内心也期望她这么做。” 翔太拿起原子笔,在信纸上写了起来。 “这样可以吗?” 他拿给敦也看的内容,和他刚才说的几乎相同。 “很不错啊。” “好。” 翔太拿着信,从后门走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当他们竖起耳朵时,听到牛奶箱盖子打开的声音,也听到了关上时啪的声音。 几乎在下一秒,前方传来啪沙一声,有甚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敦也走出店面,探头看着铁卷门前的纸箱,发现里面有一封信。 非常感谢您的回信。 老实说,我并没有料到您会给我这么明确的回答,还以为您会写得更模糊不清,更模棱两可,最后还是必须由我自己做出决定,但是,您并没有这么不干不脆,难怪“消烦解忧的浪矢杂货店”会这么受欢迎,这么受到信赖。 “既然爱他,就应该陪在他身旁直到最后一刻。” 这句话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我认为说得太好了,根本不需要犹豫。 但是,我不认为他内心也期待我这么做。 我今天和他通了电话,我打算听从您的建议,告诉他我放弃争取参加奥运的机会,但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抢先一步对我说,既然有时间打电话给他,不如拿这些时间去练习。他说,虽然听到我的声音很高兴,但他很担心我在讲电话的这些时间,就会被竞争对手超越。 我很不安。如果我放弃奥运,他会因为失望导致病情恶化。在没有人能够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之前,我不敢开口告诉他。 是不是因为我很脆弱,才会有这种想法? 月亮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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