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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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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的部份还剩下一回,预定今晚半夜要传给出版社,所以到现在电话都没敢切断。” “是聪明社月刊的稿子吧?” “是啊。” “还有几页要写?” “三十页。啊,总会有办法的。” 房里有两张椅子,我们各坐在书桌一角的两侧,不久,理惠端了咖啡进来。 “不知温哥华的天气怎样,应该比这边冷吧?”我向两人问道。 “因为纬度完全不一样,所以冷多了。” “不过能过个凉凉爽爽的夏天真是不错。一直待在冷气房里,对身体不好。” “待在凉爽的屋子里顺利工作……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不过大概不可能吧?”日高自嘲地笑着。 “野野口先生,到时您一定要来玩喔,我可以当您的向导。” “谢谢,我一定去。” “你们慢慢聊。”说完,理惠就离开了房间。 日高拿着咖啡杯站了起来,倚在窗边向庭院眺望。 “能看到这株樱花盛开的样子真好。”他说。 “从明年起,我会拍下开花的美丽照片,寄到加拿大给你。对了,加拿大那边也有樱花吧?” “不知道。不过即将搬进去的房子附近好像没有。”他啜着咖啡说道。 “说到这个,我刚刚在院子里碰到一个奇怪的女人。”我本来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后来还是决定让他知道比较好。 “奇怪的女人?”日高挑起了眉毛。 我把刚刚的情景说给他听,结果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讶异转为了然于胸的神态。 “你说的那个女的是否长得像木刻的乡土玩偶?” “啊,没错,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日高比喻得真贴切,我笑了出来。 “她好像姓新见,住在这附近。外表看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不过应该已经超过四十了。有一个读国中的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丈夫很少在家,大概是一个人在外地工作吧,这是理惠的推断。” “你知道得还真详细呢,你们感情很好啊?” “和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他把窗子打开,拉起纱窗,凉风徐徐地吹了进来,风里混杂着树叶的味道,“正好相反,”他继续说道:“应该说她恨我们比较恰当。” “恨?她看起来很正常啊!是甚么原因?” “为了猫。” “猫?这和猫有甚么关系?” “最近那个女的养的猫死了。听说是忽然倒在路边,带它去看兽医,结果兽医说,那只猫可能被人下了毒。” “这和你又有甚么关系?” “她似乎怀疑猫是吃了我做的毒丸子才死的。” “你?为甚么她会这么认为?” “就是这篇,”日高从仅存的那方书架里抽出一本月刊,打开书页放到我的面前:“你读读这个。” 那是一则约半页篇幅的短文,题目为<忍耐的极限>,文章上方摆着日高的照片。内容主要是说到处乱跑的猫带给自己多大的困扰:早上,院子里一定会出现猫粪;车子停在停车场,引擎盖上布满猫的脚印;花盆里植物的叶子被啃得乱七八糟。虽然知道这些罪行全是一只白棕色的花猫犯下的,却苦无对策。就算立了一整排保特瓶挡它,也一点效果都没有。每天每天都在挑战自己忍耐的极限……内容大概是这样。 “死掉的那只猫是白棕斑点的?” “唔,好像是这样。” “那难怪了,”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她怀疑你也不是没道理的。” “上个礼拜吧,她气冲冲地跑到这里来,虽然没指名道姓说是我下的毒,不过话里就是这个意思。虽然理惠生气地说:‘我们才不会干这种事!’,并将她轰了回去,不过就她在院子里徘徊的行径看来,想必还在怀疑我们。大概想找寻是否有毒丸子残余的痕迹吧?” “还真是执着呢!” “那种女人就是这样。” “她不知道你们就要搬到加拿大去住了吗?” “理惠有跟她说啊,说我们下礼拜就要到温哥华住上好一阵子,所以你们家的猫再怎么作乱,我们也只要忍耐一下子就好了。这样看来,理惠倒也蛮强悍的呢。”日高好像觉得颇为有趣地笑了。 “不过理惠小姐说的话很有道理,你们根本没有理由急着在这个时候杀死那只猫嘛!” 不知为甚么,日高并没有马上附和我的话。他依然面带微笑,眺望着窗外的风景,将咖啡喝光后,他阴沉地说道:“是我做的。” “耶?”我忽然不懂他所说的话,于是又问了一次:“甚么意思?” 他将咖啡杯放到桌上,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是我杀的,我把毒丸子放到院子里,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 听到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我还是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然而他虽维持一贯的笑脸,却不像在开玩笑。 “你说的那个毒丸子要怎么做?” “哪有怎么做,猫罐头里掺入农药放到院子里就结了,没教养的猫好像甚么都吃的样子。” 日高将香烟拿近,点燃了火,惬意地吞云吐雾。从纱窗吹入的风霎时将烟雾吹散了。 “你干嘛要做那种事?”我问道,心里感觉不太舒服。 “我跟你说过,这间屋子到现在都还租不出去吧?”他面色一整,认真地说道。 “唔。” 日高夫妇打算在搬去加拿大的那段期间,将这间房子租给别人。 “是不断有中介业者来探问啦,可是他们告诉我,这里有一个缺点。” “是甚么?” “他们说房子前面排了一排挡猫的瓶子,好像深受猫害的困扰。这样的状况确实会影响租房子的意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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