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东野圭吾 > 当年,我们就是一群蠢蛋! | 上页 下页 | |
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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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个和我很熟的男生H谷,他也是毕业于没没无闻的高中。高中时期,他拚命打手球,虽然也不尽然是这个缘故,但书念得不太好。刚才我提过一个班级大约八十人,本班的正确数字是八十二人,我和H谷的成绩是在比赛谁是第八十名。理所当然地,他的第一志愿也是大阪F大。 我们常常逃课,溜去电玩中心,或是去打麻将机。虽然是补习班,但对出缺勤很严格,无故旷课一定会被叫去指导室,或是向家长报告,但不知为何,我们再怎么逃课都没碰到这种事。大概补习班早就对我们死心了吧。 “真是羡慕你们两个,感觉像在讴歌重考生活。” 想考东京医科齿科大学的男生曾如此羡慕地说。我们才不是在讴歌,只是补习班的课太难了跟不上,只好出去打发时间。但我却装酷地说: “还好啦,我只是坚持走自己的路。” 可是做这种事,并不会得到比认真的重考生更好的结果,后来大家都慢慢远离我和H谷。因为我们两个在各自班上的排名,都是低到不能再低的位置。 刚开始当重考生时,觉得一年实在太漫长,但转眼间也过了三分之二。一回神已是秋末。到了这个阶段,我和H谷忽然紧张得大吼大叫,急得快哭出来,开始拚命用功。不意外,这和应届考的时候一样。 到了此时,各自想报考的学校也开始明确了。模拟考时要先提出想报考的学校,考试成绩出来以后,会用计算机诊断录取机率。诊断结果分为五个等级。 OK ……确定录取。继续保持。 OK? ……录取的可能性很高,但不能大意。 OK?? ……录取的可能性一半。想考的话要更努力。 ? ……录取的可能性很低,死心比较好。 X ……不值一提。 到了年底,我的大阪F大的录取机率是“?”。也就是情况相当严峻。我把这件事跟H谷说,他嘟起嘴巴: “‘?’还好吧,我可是‘X’喔!” “哦,是吗?这满严重的。” 嘴巴上这么说,但我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在笑。 “这样我都不敢去参加会谈了。” “会谈啊,嗯……” 我沉吟了起来。 接近考期时,补习班会开始举办家长、学生和补习班的三方会谈,商讨该生报考的大学。在这个会谈上,补习班会做出判断,报考的大学是维持现状好,或是变更比较好。若成绩是“?”和“X”,补习班会建议报考的学校往下调。因为站在补习班的立场,基于业务上的考虑,尽可能不想让全体学生的录取率降低。 但我们的情况,在当地已经找不到比大阪F大更低的国公立大学,叫我们把志愿往下调也很为难。指导员大概也很伤脑筋吧。想了又想,我和H谷都不去参加会谈。 新年过后,向报考大学提申请书的时期到了。这时朋友们向我提出一个邀约。 那就是,要不要组团一起去考早稻田和庆应。 早稻田和庆应的考试日期很近,两者都报考,而且挑战多个学部,这样考生最久可以在东京待上一星期。所以他们才想组团去东京。 “你是傻了吗?就算我报考早稻田和庆应,也不可能考得上吧。” 我这么说,但拉沙尔高中毕业的男生说: “这种事很难说,不考考看怎么知道。你就挑战看看吧。而且大家一起去逛逛东京也很好玩啊。” 竟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不过好玩倒是事实。于是我回家跟父母谈。没想到两个人都很赞成,而且理由是:“早稻田和庆应的话,光是考过,听起来就很拉风。”这对父母也太随便了。 因此我决定参加组团,毕竟是“天下的早庆”。为了掌握敌人的强度,参加补习班最后的模拟考时,我在报考大学栏写上庆应大学工学部。光是这样写就觉得自己很威,名门大学的迷思真可怕。 几天后,模拟考的成绩出来了。我看了报考大学率取可能性那一栏。上面写着: “庆应 ……X” 旁边空白处,还用原子笔补上一句:“请尽速来指导室”。我当然没去。 接着就进入考期了。我首先尝试的是位于西宫、以美式足球闻名的K学院大学。 其实我大姊也考过这所大学。她以前笃定不念大学,所以一直打工到高三的寒假,但想到将来的事,加上父母一个劲地逼她念大学,她居然狂妄地说: “好吧,如果是K学院大学,我去念念也没关系。” 因此就去报考了。但是,当然落榜了。理所当然。要是那样都考得上,世上的考生都会哭。 我去K学院大学的早上,母亲说: “加油喔!要是姊弟都落榜就太难看了。这是雪耻战啊!” 我回了一句:“别拿我跟她比。” 但两星期后寄来我家的是,看起来不像装了录取证书的又厚又大信封袋,而是将一张纸对折糊起来的简单通知书。母亲打开前就先走到垃圾桶边,打开后立刻撕掉扔进去,然后只说了一句话: “落榜了。” 看着母亲一连串动作的我,只应了一句:“嗯。” 后来知道这个结果的大姊说: “都重考一年了,结果还不是跟我一样。” 我心想欠揍啊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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