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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当然还有。我问:“除了穆尔上校外,将军反对安交往的男人还有谁?”

  “我不知道。”

  “韦斯·亚德利是其中的一个吗?”

  他看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才点点头说:“我想是的。”

  “韦斯·亚德利是同她在米德兰争吵过的那个人吗?”

  “可能。”

  “她为什么要使她父亲难堪呢?”

  “我不知道。”

  “她为什么对他恨之入骨呢?”

  “如果你找到了答案,请告诉我。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肯定是个难以容忍的原因。”

  “她同她母亲的关系怎样?”

  肯特说:“很紧张。她既要做将军的夫人,又要做一位独立女性的母亲,被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换句话说,”我说,“坎贝尔夫人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安·坎贝尔则试图唤醒她的觉悟。”

  “是这么回事,但还要复杂些。”

  “怎么复杂?”

  “你同坎贝尔夫人谈谈就知道了。”

  “我会同她谈的。”我对他说,“你再对我说一遍你从未进过安·坎贝尔的房间,以便我在报告中说明为什么她的一只酒瓶上有你的指纹。”

  “我告诉过你,布伦纳,我曾摸过她房间内的几件东西。”

  “可这瓶酒被你的手下人封在一只盒子里,大约一小时前才打开。”

  “这你赢不了我,保罗。我也是个警察。如果你有证据,我们去找塞夫尔谈,让他拿给我看。”

  “好啦,比尔,让我们消除误会,来讨论更重要的事情吧,比方说穆尔上校的问题。我要提问了,请记住,你有责任如实回答。如果你不愿合作,我会自己去查明真相。好了吗?这儿有个大问题——你同她有性关系吗?”

  “有。”

  几秒钟之内谁也没有说话。我注意到肯特承认这一点时,看上去非常轻松。我没提醒他,他说过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他从一开始就会告诉我们的,因此我们大家最好都装作此刻是刚开始,而先前的说法中没有丝毫的谎言。

  辛西娅说:“这是安·坎贝尔让她父亲烦恼的方法之一吗?”

  肯特点点头。“是……我从没把这种做法当成别的什么。将军了解这一切——安也知道他了解。但是我妻子显然不了解。这就是我隐瞒此事的原因。”

  我想,上帝呀!因为一个人刚刚结束了生命,其他人为了维持正常的生活秩序,保住自己的工作和婚姻,必须在午夜被迫交代一些事情。显然,肯特上校需要我们的帮助。我对他说:“我们尽量在报告中不提这些事。”

  他点了点头。“谢谢。但是因为安不在了,将军会清算那些老账的。我将会得到一个好听的理由而被迫辞职。这也许能保住我的婚姻。”

  辛西娅说:“我们会尽力的。”

  “非常感谢。”

  我问他:“将军还会跟其他人算账吗?”

  肯特咧嘴苦笑了一下:“上帝,她勾引了将军手下的全部男性军官。”

  “什么?”

  “全部军官。不过,至少是大部分。从年轻的上尉埃尔比,将军的副官,一直到他直接领导的大多数军官,还有军法检察官以及像我这样身居重要岗位的男人。”

  “我的上帝……”辛西娅说,“你的话当真吗?”

  “恐怕是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

  “我告诉过你,她恨她父亲。”

  “嗯,”辛西娅说,“她没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吗?”

  “没有,她没有。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些同她睡觉的人事后也没多为他们自己考虑考虑。”他又说:“扭转这种局面很难。”他看着我,强装着微笑。“你能理解这些吗,布伦纳?”

  这个问题让我感到有点不舒服,但我还是照实说了:“是的,我理解。但我还没结婚,而且我也不为坎贝尔将军工作。”

  他笑了起来。“那你不会是她的候选人了,所以你不会受到考验。”

  “嗯……”

  他又说:“如果你没有权力,你就得不到女人。”

  辛西娅插话说:“那么她告诉过你——告诉过每个人——她都同谁睡觉吗?”

  “我想是的。我认为这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散布腐败、猜疑、恐惧和忧虑等等。但我认为有时她说她勾引了谁和谁,但实际上是在撒谎。”

  “所以,也就是说,你不能肯定她是否同基地的牧师埃姆斯少校睡过觉,或者是否同基地的副官福勒上校睡过觉?”

  “对,不能肯定。假设她说她勾引了他们两人,但我认为至少福勒上校不会中她的圈套。一次,福勒告诉我他知道一切,还知道我也是其中的一分子。我想他的意思是说他不是。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他成了唯一让将军完全信任的人。”

  我点点头,好像看见福勒对安·坎贝尔说:“不要跟我来这一套,年轻的小姐。我不需要你。”

  辛西娅对肯特说:“这太怪异了……我是说这是一种病态。”

  肯特点点头。“提到这一点,安曾经对我说过,她正在搞一个心理作战实验,敌人就是她父亲。”他笑了,但并不是一种开心的笑。他说:“她恨她父亲,我是说她对他恨之入骨。虽然不能毁掉他,但她却在千方百计伤害他。”

  又有一会儿没有人说话,后来辛西娅好像自言自语地说:“这是为什么?”

  “她从没告诉过我。”肯特口答道,“我认为她没对任何人说过。她知道,将军知道,也许坎贝尔夫人也知道。他们不是一个真正快乐的家庭。”

  “或许查尔斯·穆尔也知道。”我说。

  “毫无疑问。但也许我永远无法知道。我告诉你们一件事:穆尔是幕后的操纵者,是穆尔告诉她如何去报复她父亲对她所做的一切。”

  这一点,我想,也许是真的。但这并不能构成他杀死她的动机。恰恰相反,他是她的保护人,她是他免受将军惩罚的挡箭牌,这是他最成功的实验。这个家伙该死,但他应该有个死的正确理由。我问肯特:“你跟将军的女儿都在哪儿约会?”

  他说:“许多地方。大部分是在高速公路旁边的汽车旅馆,但即使在基地内我俩的办公室里干,她也不会感到害羞。”

  “也在她的住处干过吗?”

  “有时候。我想我的话让你误会了。她不喜欢别人到她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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