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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我也是,但我们只能这样。”

  于是,继续沉默,暴风雨看来又大了不少。

  终于,贝思说:“我以为我死了。”

  我答道:“我们不能再让他靠得那么近。”

  她看看我说:“他放过我向你开了枪。”

  “那就是我的命,无论何时什么人只要有一颗子弹,他们就会选我作为目标。”

  她正要笑,却又突然下去了。不到一分钟,她回来递给我一瓶啤酒,说:“每次干得好,你就能得到一瓶啤酒。”

  “我的妙方已所剩不多,你还有多少瓶啤酒?”

  “两瓶。”

  “应该没问题。”

  仔细思考—下各种方案我意识到大多数都已用过。现在还剩两个港口可供选择——东方海角的渡口和普拉姆岛的小港湾。前者大概就在左边,普拉姆岛则还有两英里远。我看看油表,指针显示油量正在耗尽,但尚未指向零油点。

  现在海面情况太糟,我甚至很长时间看不见海标。我知道高坐在艇桥上的托宾能看清我们和海标。我忽然想到他有雷达装置——这种船冒险时使用的雷达可以帮助他发现我们。而且他一定还有个回音测探仪,即使看不见航标也能使船行驶起来容易得多。总之,“桑德拉”和“金秋”是无法相比的。“该死。”

  海浪的强度在不时地增大,浪涛不断地冲击着船头和两侧。我能感觉到“方程式303”船身在加重,其实我确信是在慢慢下沉,更多的负重使得船速减慢、耗油增多。我意识到托宾能在速度上超过我们,看来我们在这场挑战大海和与托宾的海战中要双双落贩了。

  我瞥了贝思一眼,她意识到我在看她,我们四目相对。她说,“防止翻船或者沉船,我想现在告诉你我其实很喜欢你。”

  我笑着答道:“我知道。”看着她我又说,“抱歉,我本该永远也不……”

  “闭嘴,开你的船。”

  我把注意力转回到轮盘上。“方程式303”现在走得很慢,跟上来的海水都快漫上船尾了。很快我们就会身陷水中,或者发动机舱浸满水,那样托宾就会赶上我们,这次再也不能甩掉他。

  贝思一直注意着托宾的动向,她当然注意到海水漫过船尾,不能不意识到船体正在下沉,速度在减慢。于是她说:“约翰,水将要把我们淹没。”

  我又看看油表,目前惟一的机会只有加大油门看有什么结果,手扶节气阀,全力加速。

  “方程式303”开始行动,先是慢慢的,后来增加了速度。船尾的进水少了,但来自前方浪涛的阻力更大更猛。事实上,每隔五分钟船就像撞上一堵砖墙。我以为快艇要被击破了,但玻璃钢的船身还算坚固。

  贝思牢牢地坐在椅子上,随着每阵巨浪上下起伏。

  让船全速前进有了效果,至少能控制佐船,防止被水淹没,可是省不了多少油。但我别无选择,尽管有较大的权衡余地,我不愿现在就沉船,而宁可让它慢慢地用光油。真是极大买卖。

  但凭我自买第一辆汽车以来所有的用油经验判断,油表总是比你所剩的油量要么多要么少,我不清楚这只油表情况怎样,但会很快发现的。

  贝思说:“油量怎样?”“还好。”

  她尽量放低腔调说:“你想停船加油、寻求帮助吗?”

  “不,男子汉从不求助,我们有足够的汽油到达普拉姆岛。”

  她笑了起来。

  我对她说:“下去歇一会儿。”

  “要是我们翻船呢?”

  “我们太重,现在翻不了,沉船之前你会不断受到警报的。先休息一下吧。”

  “好的。”说着她便下去了。我从打开的手套格里取出地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它和大海上。向右我隐约看到远处闪闪发亮的频闪观测灯,应该是东方海角的灯塔。我瞥了一眼地图,如果现在向正北行驶,极可能找到东方海角的渡口,但在渡口和灯塔间会有很多礁石浅滩,通过这一地区将是一大壮举。另一种则是再行两英里的航程去找普拉姆岛的港湾。但那意昧着要进入普拉姆岛狭水道,即便在风乎浪静的时候也相当地诡谲难行。何况在这样一个接近朋风的暴风雨的天气……哎,至少是场挑战吧。

  贝思从过道里上来,左右前后不停地摇晃,我抓住她伸上来的手把她拉上来。贝思递给我一板没有启封的巧克力,我说了声:“谢谢。”

  她说:“下面的水有脚躁深,污水泵仍在工作。”

  “好,船稍感轻松一些。”

  “好极了,你下去休息一下,我来驾驶。”

  “没事,你的擦伤呢?”

  “没事,你的小脑怎样?”

  “我把它丢到岸上去了。”我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向她解释我的选择。

  她清楚地理解我们目前机会不多,说:“所以我们可以在东方海角触礁或在狭水道里淹死?”

  “对。”我敲着油表说,“我们已超过了能折回绿港的海域。”

  “我认为就在那儿丧失了机会。”

  “我想是……”我又问她,“那么,去海角还是普拉姆岛?”

  她看了会地图说:“从这到东方角的航行危险太多。”她又向左边看看,“我甚至看不到往东方角的航标。即使还有些航标没有被冲垮或漂走我也不会惊讶。”

  我点头道:“对……”

  贝思又说:“忘记狭水道吧。除非油轮才能在暴风雨里经过那儿。”她又补充道,“我们要是还有多的油,可以一直开下去直到跟在后面的眼睛不再注意我们。”她抬头看了看又说,“我们别无选择。”

  她或许说得对。汤姆和朱迪曾经告诉过我,暴风雨中试图向陆地航行的本能想法往往是错误的。海岸的航行情况是变化莫测的,突如其来的浪涛可以击碎或击翻你的船只,或者迫使船触礁。其实暴风雨中较安全的方法是只要有油就一直在外海上开下去,或者一直靠左行驶。但我们甚至都不能选择,因为有个家伙带着来福枪和雷达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们只有硬着头皮前进,就看上帝和老天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我说,“我们将一直保持这样的航向和速度。”

  她点点头:“好吧,我们所能做的也就这些……要是——?”

  我看着她,发现她正盯着船尾,我往后看看,什么也没有。

  贝思说:“我看见他,我想我看见了他……”她跳到椅子上,保持住片刻的平衡之后跌到甲板上。她挣扎着站起来叫道,“他就在我们后面。”

  “该死,”我现在知道那个狗娘养的果真有雷达,我很高兴没有无渭地想绕过他。便对贝思说,“并不是我们的运气有多糟,他一开始就盯上我们。”

  她点点头说:“无路可逃,无处藏身。”

  “当然无处藏身,可得试着逃跑。”

  我于是全速打开节气阀,船立即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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