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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我现在都能想像得到纳什、福斯特和我看到的从渡船上下来的那四个穿西服的人,以及一帮白宫和五角大楼的新闻代理人们此刻定是在忙于拨打普拉姆岛和白宫之间的热线。当路人皆知戈登夫妇之死与这些能改变人的基因的疫苗有关时,这些天才们也就乐得接受了这种说法了。其实,平心而论,他们也不希望生活在瘟疫的恐惧中,但是我敢以我余生的伤残补贴来押赌,在华盛顿方面将戈登夫妇划为窃贼的时候,绝对没有人曾替夫妇俩或他们家人的名誉做过丝毫的考虑。

  而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如果这也算得上是个讽刺的话,福斯特,纳什和政府都不折不扣地相信戈登夫妇窃走了一种或更多的生物武器和病菌。蜗居华盛顿的人们,上至总统、下到各行政管理系统的工作人员,仍在他们的内裤之外套上防生物感染的服装才能安心睡觉。好吧,去你们的!

  我在卡桥格一家熟食店停下,买了一杯咖啡,还有一大堆报纸,有《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新闻周刊》,还有长岛的《每日新闻》。在所有的报纸上,戈登夫妇的故事都一倍压缩成为数英寸的豆腐干,并刊登在那些次要的版面上。甚至连《每日新闻》都不再关注当地的这起双重谋杀案了。我敢打赌华盛顿的要人们一定会很高兴的看到此事正在逐步被淡忘。我也是如此。这似乎帮了我的一个忙,当然也在帮他们的忙。

  而当福斯特,纳什等人正在查找戈登夫妇在国外的代理机构和那里的恐怖分子时,我得根据我的预感和我对戈登夫妇的感觉来行动。我很高兴地发现我过去的思路是对的,这一切与生物战争和毒品都无关,戈登夫妇绝对不是在干什么违法的勾当,至少也不是太出格。对这一发现,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不管怎样,我还未找到凶手。而同等重要的是,我知道戈登夫妇不是罪犯,我决定要为他们正名。

  我喝完了咖啡,把报纸往后座上一扔,上路了。我来到那座建于五十年代的“海湾景观”汽车旅馆,我向总台打听福斯特和纳什,柜台后的年轻人告诉我他们结账离开了。

  于是我开着车四处转,尽管我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漫无目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你不知道自己要去那儿以及为什么会这样,那你不是个政府工作人员就是确实是漫无目的了。

  不管怎样,我决定去东方角看看。那天天气很好,虽然有些凉风,但令人惬意。

  我把车子开到普拉姆岛的轮渡站,我想去那儿的停车场看看那里的车子,以此来判断今天岛上是否有什么大动作。说不定我还能在那儿碰到几位有趣的人物呢。当我要开进停车场大门时,一个普拉姆岛的警卫挥手拦住了我。我当时可不比现在,我没有从他身上碾过去。他走到车窗前问我:“先生,您要干什么?”

  我举起我的警察盾型徽章给他看,并说道:“我同联邦调查局一起来调查戈登一案。”

  他仔细检查了我的盾型徽章和身份证,与此同时,我也盯着他的脸看,很显然,我似乎也被列在他的那张由破坏分子、间谍和性变态者组成的黑名单上。他看来有点沉不住气了,在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他清清喉咙说:“先生,请您先把车子停那儿,我来帮你搞张通行证。”

  “好的。”我把车子开到一边。事先我未曾想到门口会有个警卫,而我应该曾料到这一点的。那人径直进了那砖房,而我也去停我的车。我有些心虚,因为我没有资格来这里。

  我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轮渡码头上泊着两艘军用艇。当我靠近时,我发现每辆车里都坐着两个穿制服的人,我知道他们肯定是海军警察。星期二早晨,我在普拉姆岛可没看到一辆军用车,但是自那以后,世道就变了。

  我还看到一辆黑色的凯普瑞斯大轿车,就是星期二那天我看到那两个穿西服的家伙乘坐的那辆。我当时还仔细地看了车牌号码。

  为了更清楚地了解情况,我索性驾车绕着停车场里那一百来辆车子兜圈子。我发现有一辆接着出租牌照的白色福特轿车,我敢打赌这就是福斯特和纳什开的车子。看来普拉姆岛今天有大行动了。

  蓦然间,我从车子的侧窗里看到有四个穿着蓝制服的警卫正朝我跑过来,一边朝我挥手,一边还在大声地叫喊。哦,我的天,刚才我是误解那个警卫了!

  我开车径直朝他们冲过去,他们不断地喊着:“停下!快停下!”不过,也算我走运,因为他们没有去拿枪。

  我很想让福斯特和纳什在事后听人汇报此事的时候好好的生一通气,同时也耍耍他们,所以我就开着车子围绕着四个警卫不停地兜圈子,同时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边挥手边喊着:“停下!快停下!”就这样,我绕着他们兜了几圈后,趁着还没有人被我激怒到要拔枪向我射击的时候,就从出口处溜掉了。来了一个向左的急转弯之后,我把车子开到了大路上,然后猛踩了一下油门,车子便又往西开到了来时路上去了。后面也没有入朝我开枪,这也是我如此喜欢这个国家的原因之一。

  两分钟以后,我已经来到了连接东方港和东马里森之间的那条狭长的土地上了。现在,我的左边是桑德海湾,右边又是一片海湾,大群大群的海鸟飞翔在这两者之间,原来这里就是亚特兰大海湾的候鸟飞行线。看来我每天都在学习着新知识。

  突然间,一只白色的大鸥从我的正上方朝我俯冲下来。它选准了时机,随着一个优美的姿势,在那大幅度的俯冲之后,它又一展玉臂,微微下滑之后,又改成俯冲,继而向上爬升。然后它又算准时间,开始投弹,于是我的挡风玻璃上便洒满了青绿色的排泄物。今天看来真够倒霉的。

  我打开雨刮器,却发现储水器中空空如也,但那些东西又挡住了我的视线。好吧,好吧,我只好停下车。不过我的储备还算是相当丰富的,后座上还有那瓶昂贵的托宾·马娄酒。我从汽车仪表盘上贮物格里取出那把带螺旋瓶塞起子的瑞士军刀,打开了这瓶酒,到了一点在挡风板上,并让雨刮器开始工作,我自己则呷了一口酒,味道还不错。我又倒了点酒在挡风板上,随后自己再尝了点。一个过路车的车主见我如此,对我鸣了鸣汽车喇叭,并向我挥手致意。幸亏构成那摊东西的原料与制酒的原料差不了多少,所以挡风玻璃经酒一洗,除了紫色的一片薄雾之外,倒也没有留下别的什么痕迹。我一起喝光了酒,把酒瓶扔回到后坐上,又上路了。

  一路上,我想起爱玛·怀特斯通。我是那种记得在事后第二天就送花的入。但是,送花给一个花店老板也未免显得多此一举。据我所知,我的送花定单最后得经过爱玛之手,说不定她得亲手做个花篮,然后送给自己。她肯定会说:“傻透了!”看来我还是买点礼物送给她为妙。买什么呢?托宾酒?不合适吧!别忘了他们曾一度是情人。更有甚者,她几乎能在当地所有的礼品店和手工艺品店都能买到她想要的东西。老天!这可叫我为难了。我平生又最讨厌为女人买衣服和珠宝,但看来这次我是别无选择了。

  回到大道上,我停车加了油,并为雨刮器的储水箱加满了水,还重新洗了一下我的挡风玻璃。并投资买了一张当地的地图。

  我朝路上观望了一下,看是否有人把车停在附近来监视我。看来我并末被跟踪,我极善于发现尾巴,不过那次在西102道上的事是个例外。

  尽管我不认为自己现在身处险境,但我还是考虑了一下是否要回去拿枪。但后来想想又算了。

  现在那张地图和我那过人的智力就是我的武器了。我继续向前,想开车到陡崖去。尽管很是费了些劲,但我还是找到了通向那个陡崖的正确的路了。我停了车,爬到了陡崖之顶。

  这次,我拨开了那些灌木丛和克拉莎草,仔细地察看了那片地。我甚至还找到上次我曾坐在它上面的那块岩石。我觉得要是人们想要在这儿埋什么东西。这块大石头倒是一个很好的标志物。

  我走到陡崖的边缘。三百年来这儿显然经受过严重的风烛,埋在这儿的东西很可能暴露在风中和水中,也有可能散落到了海滩上。我现在已能慢慢地想通整件事的始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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