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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我说:“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每个人都微笑着,试图大笑。哈哈。不好玩。

  史蒂文斯继续说:“新实验室采用了最新水平的控制设施,但有一度我们采用的是旧的二战后的设备,不幸的是,它不如新的那么安全。所以在那时,我们采用了‘永不离去’的政策,以便防止向大陆地区传播病毒的可能。这些措施仍然是有正式效力的,但有一定程度的放宽。我们仍不喜欢人或物在未消毒之前,在岛和大陆之间,过分自由地来往。这当然也包括鹿。”

  贝思又问:“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它们可能带上岛上的东西。”

  “比如呢?”我问,“不好的态度?”

  史蒂文斯微笑着回答:“也许是重感冒。”

  回思问:“你们杀鹿吗?”

  “是的。”

  许久没人说话,我便问:“鸟儿呢?”

  史蒂文斯点点头回答道:“乌儿可能是个问题。”

  我紧接着又问:“蚊子呢?”

  “哦,是的,蚊子可能是个问题。但你必须记住的是,所有实验室动物都关在室里,所有的实验都在负空气压力下的生物控制实验室进行,什么也逃不出来。”

  麦克斯问:“你怎么知道?”

  史蒂文斯先生回答:“因为你们还活着。”

  在这个乐观的调子上,史蒂文斯先生说:“我们下船时,请随时跟在我身边。”而同时西尔韦斯特·麦克斯威尔正寻思要把他比作一只煤矿井里的金丝雀。

  嗨,保罗,我不敢干别的。

  8

  当我们靠近小岛时,“贩梅者”减速了。我站起来,走到左舷旁边,斜倚在横栏上。普拉姆岛那旧的石灯塔从左边映人眼帘。我知道这个是因为附近那些差劲的水彩画家们常把它当成喜爱的主题。灯塔的右边,沿海岸下去,是一块广告牌大小的大路标,上面写着:“小心!电缆交叉点!禁止拖网捕鱼!禁止挖掘采捞!”

  这样一来,如果恐怖分子有兴趣来截断岛上的电源以及与外界的联络,权力机关已经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提示。另一方面,说些公道话,我猜普拉姆岛也有自己的紧急发电机,手机以及无线电通讯设备。

  不管怎样,“贩梅者”滑行穿过这窄窄的海峡,进入了一个小湾,看上去像是人工海湾。仿佛不是万能的主使它成就这副样子,而是那些喜欢对造物加以最后润色的工程兵部队所为。

  小湾四周的建筑物不多,只有几间罐状仓库型的建筑,也许是军事化年代留下来的。

  贝思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在你上渡轮之前,我看到——”

  “我在那儿,我看到了,谢谢。”

  渡轮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退到码头里去了。

  我的同事们现在正站在横栏边。史蒂文斯先生说:“我们得等雇员们上岸之后才能上。”

  我问他:“这是个人工港湾吗?”

  他回答道:“是的。在美西战争前,在这儿建造炮台时,由军队挖成的。”

  我建议道:“你们也许想要去掉那块电缆交叉点的路标。”

  他回答说:“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必须让船只知道。反正,这也是标在导航图上的。”

  “但上面可以写:‘淡水管道’。你们没有必要把事情全抖露出来。”

  “对,”他瞟了我一眼,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也许他想给我个工作。

  最后一位雇员上了岸。我们走下楼梯,穿过在船尾横栏处的开口出了渡轮。于是我们就在这神秘的普拉姆岛上了。码头上有风有阳光,很凉爽。鸭子们在岸边上摇来摆去地走着。我很高兴看到它们没长大尖牙,会不会闪烁着血红的眼睛什么的。

  正如我所说,小岛形似一块猪排——也许是小绵羊排——而位于排骨肥嫩一端的小湾,像是有人从肉上咬去了一小口,来继续成全这种愚蠢的比喻。

  只有一只船系在码头上。三十多英尺长,带有一个小舱,一个探照灯和一台舱内发动机。这船的名字叫作“梅干”。那个绘渡轮和船取名字的人真会搞笑。我想不会是保罗·史蒂文斯,他关于航海的幽默感,可能只限于观看一只医院的船被潜艇用鱼雷击中。

  我注意到一块木制的,已日久褪色的路标上写着:“普拉姆岛动物疾病研究中心”,路标的那边是一根旗杆,我见上面的美国国旗只升了半杆高。

  刚才上岸的雇员们登上一辆白色大巴,开远了。渡轮吹起号角,但我没看到有人上船返回东方港。

  史蒂文斯先生说:“请在这儿等会儿。”便阔步走开,然后又停下来,对一个穿桔黄色跳伞服的男人讲话。

  这地方的感觉怪怪的——看那白色巴士和穿黄色跳伞服,蓝制服的人,还有那些“呆在这儿”和“呆在一起”的话。我想我是在一个戒备森严的岛上,和这个金发男子在一起。一架武装过的直升飞机绕行四周,武装卫队遍布全岛。我感觉就像不知怎么地一脚跨进了詹姆斯·邦德的电影里。可这地方是真实的。我对麦克斯说:“我们什么时候会见‘非也’博士?”

  麦克斯大笑,贝思和那两位仁兄们甚至也笑起来,但泰德·纳什只是微笑而已。

  贝思对麦克斯说:“我想起来一点,你怎么从未见过保罗·史蒂文斯?”

  麦克斯回答说:“每次召开执法部门的联合会议,我们出于礼节都会邀请普拉姆岛安全指挥,但他们从未露过面。我和史蒂文斯在电话中接触过一次,但在今天早上以前从未亲眼见过他。”

  泰德·纳什对我说:“顺便提一句,柯里侦探,我已知道你不是萨福克县的侦探。”

  “我从未说过我是。”

  “哦,不,伙计,你和麦克斯警长使得我和乔治认为你是。”

  麦克斯说:“柯里侦探在这件案子中,已被南侯德镇聘为顾问。”

  “真的吗?”纳什先生问道。他瞧着我又说:“你是纽约市的凶杀案侦探,在四月十二号执行任务时受伤,目前正在休康复假。”

  “谁问你这些了?”福斯特先生,那个曾经的和平维护者,插进来说:“我不介意,约翰。我们只想确认一下证件和管辖权范围。”

  贝思对两位仁兄,纳什和福斯特说:“那么好了,这是我的辖区,是我的案子,我对约翰·柯里的参与没有意见。”

  “很好。”福斯特先生说道。

  纳什先生没有重复这一句,使得我相信他是有意见的。这也很好。

  贝思瞧着泰德·纳什,要求说:“现在我们知道了约翰·柯里的身份,那么你呢?”

  纳什顿了顿,然后说:“中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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