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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对不起。”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衣,还有护照。”

  他一只手拿着件大衣,另一只手拿着本护照,站在曼松和麦克波逊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什么护照?”麦克波逊问。

  “蕾娜特·歌得斯密德小姐的护照。”

  “您从哪弄来的,科带利?”麦克波逊边问边从科诺利手中接过护照。护照是装在一个皮夹子中的。

  麦克波逊坐了下来。

  “从一辆偷来的汽车中找到的,先生。这汽车停在机棚后面,谁也不知道这车是谁的。但钥匙插在那里。我想看一看总可以吧。后备箱里放着这件女大衣,大衣口袋里捆着这本护照。”

  “您怎么知道汽车是偷来的?”

  “我打了个电话给局里。我们早已发出寻车启事,先生。”

  曼松钻到麦克波逊身边,看着他翻阅这本护照。完了他把护照递给曼松。

  “把大衣给我。”麦克波逊说。

  他把手伸进大衣口袋,把大衣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没有找到别的东西,一便又交还给科诺利。他垂着胳膊,呆呆地注视前方。曼松和科诺利都吃惊地看着麦克波逊,只不过科诺利观察他的头头时的表情掩饰一些。房间里出现了出奇的寂静。麦克波逊也发现了这一点。

  “终于有了。”麦克波逊轻声打破了沉寂,他看着科诺利,“祝贺您。您打个电话给局里,告诉他们,到港口去的那两个人可以撤回了。”

  “是,先生。”

  “请把护照和大衣带去保存起来。”

  科诺利离开了他们。麦克波逊仍然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地板。机场负责人苦苦地拨着键盘,好像那里系着他的一线生机似的。

  “我们是不是出去走几分钟?”曼松试探地问。

  麦克波逊缓缓站起来,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说:“您给维克打通后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就在外面。”

  办公楼外飘着一股难闻的汽油味,细雨已经停了。云呈丝状,太阳时而露一下头。潮湿的水泥场地开始蒸发热气。他们慢慢地从微微蒸气中穿过,从海岸那边吹来的风给人带来舒适的感觉。

  “每当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正确的,我总是受不了。”麦克波逊出乎意外地说。

  “那不是感觉,而是准确的、合乎逻辑的。”曼松不同意他的说法。

  “我们所做的事可能是合乎逻辑的。可是我们的出发点却带有偶然性。每一回我都自问:假如我们不是从这里,而是从那里着手的话,事情会怎么进展呢?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曼松?”

  “我明白,可是我劝您不必为此绞尽脑汁。”

  “它要让我想,我有什么办法?算了。您现在打算怎么做,曼松?您已经看清了形势。一个姑娘,一个女性诱饵,两个或三个男人。您的事怎么办?”麦克波逊问。”

  他们走过了机棚,又折回去。曼松耸了耸肩,两手叉在背后。

  “我跟您一起干。”他说,“也许您这案子与另一案子相同,有联系,那我也能获得一些经验。为什么绑架者不会同时绑架两个姑娘呢?您射问我的动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跟您一起干,当然得看您是不是同意。”

  “那还用说。”麦克波逊回答,“不过我对您的做法并不完全明白。”

  “我自己也不明白。”曼松叹了口气。然后挤了挤眼睛,补充说:“我和您一样,我也有某种感觉。”

  麦克波逊不相信地看看曼松。因为他怀疑曼松是不是又在跟他开玩笑,可是从曼松脸上他看不出所以然来。他们又经过了办公楼,忽听身后有人叫喊。机场负责人站在门口向他们招手,然后转身跑了进去。他们也跟了过去。走入办公室,发现那位机场负责人神情激动,直做手势,手里拿着电话听筒,用含意颇深的目光看着他们。他终于讲完了话。朝他们走过来。

  “山笛·麦克寇文已经飞离维克。”他说,“他报的目的地是斯多诺威。现在他还到不了那儿、我们之所以那么长时间打个通电话,是因为电话线断了。不知谁剪断的,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现在还不知道。”

  “他走了?”麦克波逊差点跳了起来。

  “是的,不过最多半小时后他就得飞入斯多诺威的控制范围。”机场负责人说。

  “我敢打赌。”麦克波逊转身冲着曼松。“他永远不会去斯多诺威。您信不信?”

  “我还不想打赌。”曼松说,“还很难说山笛·麦克寇文是不是个聪明的家伙;聪明的话,他就会去。除非惶恐使他失去了理智。”

  “那边的雷达网怎么样?”麦克波逊问机场负责人。

  “非常稀。”他回答,“要想不间断地在屏幕上监视一架直升飞机,我们必须在每个山顶都有一台雷达……即使那样也还不见得够。如果他在山谷里贴着地面飞,那我们根本看不见他。”

  “您能否再问一下,他有没有在维克加足油?”麦克波逊问。

  “您稍等一下,我问问看。”

  “请您再通知斯多诺威机场,扣下山笛·麦克寇文的飞机,不许他再度飞离。有关手续由我们来办。您这儿还有一个电话机吗?”

  麦克波逊在隔壁打电话。他告诉警察机构的话很简洁,只说与拘捕某人有关。

  然后,麦克波逊和曼松又走到外面。他们信步穿过空场,绕着机棚走,看人们取那辆偷来的车上的手印样子。刑事化验室的人员用镊子把一团棉花小心地放进了一个小塑料袋,然后拿给麦克波逊看。

  “我们估计是氯仿,先生。”他说。

  “这就是那位守门人闻到过的新式甜酒味。”麦克波逊说。

  一刻钟后,他们重新回到机场负责人的办公室,打电话,等电话。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维克的电话来了:““那架直升飞机加足了油。所报路线上的飞行检查站报告说,没有见到那架斯高特飞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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