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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普克向来尊重那些有敬业精神、讲究职业道德的人,而对自己,他也一直是这样要求的。一个人有权利挑选他自己喜欢的职业,而一旦他决定了将这项职业作为自己的事业,就应当承担起选择的责任来。大学毕业以后,普克陆陆续续做过很多种工作,无论是哪一样,只要他在做着,就会尽自己的力量去做得最好。如果感觉这项工作不适合自己,便会抛开各种顾虑,去做新的选择。这种态度是普克对于人生、事业的一个原则。

  普克将装有周怡房间所取毛发的证物袋交给了马维民,说:“这里面除了周怡的毛发之外,可能还会有项伯远的。”

  马维民点点头,接过证物袋收好,说:“等跟你讲完情况,我就把这些毛发带回局里,交给他们化验。”

  然后,马维民将对欧阳严亲属的调查情况向普克做了一个介绍。

  欧阳严今年四十五岁,不是A市人,十几年前工作调动来到A市,原来在市里一家工厂当销售员,约十年前停薪留职,开始在一些民营企业做销售。三十岁时在A市结的婚,结婚后第七年离了婚,有一个女儿,当时判给了女方。女儿现在十二岁。欧阳严离婚后,他的前妻便带着女儿返回前妻在外省的老家了。除了按时寄生活费以外,彼此基本没有联系。

  欧阳严的父母都已亡故,他有一个姐姐欧阳云在外省,平时来往不多。还有一个弟弟叫欧阳谨,住在A市,已经成家生子。调查人员去欧阳谨家问过情况,据欧阳谨说,他与哥哥欧阳严性格不投。欧阳严是个为了达到个人目标能够不择手段的人,对自己家里人都很冷漠。

  因此,兄弟两人虽然同在一市,却基本没有来往,他也不了解欧阳严的个人情况。调查人员对欧阳谨及家人都做了作案时间排查,均可排除嫌疑。同时,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资料。负责调查此案的干警正在试图与欧阳严的公司取得联系,但这两天是休息日,打电话去公司,始终没有人接。直接去了利基公司,公司大门紧锁,楼下门卫说利基公司休息日都没有人来,要到星期一才会有人上班。

  马维民说:“昨天晚上我们在欧阳严家时,你提到欧阳严卧室里放内衣的抽屉,让我问问局里的同志,检查时是否摆放十分整齐。我问过当时查的同志,他说他检查衣柜时,抽屉没有完全关好,打开来看,里面的衣物显得有些零乱。他还以为里面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所以特意将那些内衣一件件翻开检查,但最后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便又收好了。”

  普克说:“哦,如果是这样,一个可能是欧阳严自己没放好,另一个可能是有人从里面取走了一些能够暴露身份的东西。我想,当时可能情况紧急,不会顾得上那么耐心,弄乱后又一件件完全恢复原位。”说到这里,普克脑子里有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他一时之间没有捕捉得住。

  马维民又说:“我还问过他们,在检查欧阳严住所时,有没有发现公文包或者手机什么的。他们都说没有,还问过当天去过现场的110及120工作人员,也都说没有。”

  普克说:“星期一去利基公司查查看,会不会忘在办公室了。不过,我总感觉这种可能性不大。”

  马维民也同意普克的意见,说回去会提醒局里负责此案的干警,星期一去利基公司调查时,要注意这个细节。接着马维民说要将周治的毛发拿回局里化验,等到结果一出来,他就会通知普克。

  马维民走后,普克又想了想关于欧阳严手机的事,觉得欧阳严将手机遗忘在别处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欧阳严不是将手机忘在别处,而是放在家里,后来又被什么人拿走的话,可能会出于什么目的呢?

  欧阳严的手机如果真是被人拿走,很可能是此人与欧阳严用手机通过电话,而且此人使用的电话是能够查出来源的固定号码,而非街头那些无法查出使用人的公用电话。木管是在欧阳严死前一段时间,还是在欧阳严死亡当日,只要此人与欧阳严用手机通过电话,欧阳严的手机上就会留下记录,而此人很可能因为担心自己的号码被人查出,所以拿走了欧阳严的电话,而且显然是在欧阳严死亡之后。

  普克忽然想到,其实欧阳严的手机被拿走,如果真是为了消灭与欧阳严的通话记录,应该说意义并不太大。因为手机的通讯方式与普通有线电话是不同的,有线电话除非进行特别处理,才能留下市话的通话记录。

  而手机则不然,只要到所属的电信公司去查一下,就能得到近期所有的通话记录。

  普克想,欧阳严是利基公司的总经理,项青在利基公司工作,应该知道欧阳严的手机号码吧。只要能问到这个号码,普克就可以通知马维民,请马维民派人去相应的电信公司调出近期欧阳严手机的通话记录了。

  想到这儿,普克马上给项青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项青可能已经从显示屏上看出了是普克的号码,直接笑着问:“普克,是你吗?事情办完了?”

  普克说:“是我,事情办了一部分,还在等着办下一部分呢。对了,项青,又有一个问题想请你帮忙。”

  项青问:“什么问题?”

  普克说:“你知道欧阳严的手机号码吗?”

  项青略停了一下,马上说:“知道,欧阳严是总经理,他的手机号我们几个部门经理都知道,怕万一有什么急事要联系。你现在就要吗?”

  普克说:“你身上带着他的号码么?”

  项青说:“就存在我的手机里,你知道现在手机都有一个容量挺大的电话本,可以存很多号码。我记得我是存过的,不过,好像都没有打过这个电话。这样,你先把电话挂了,我找到后,马上打过去。你是在宾馆房间吧?”

  普克说:“对,那我等你的电话。”说完,挂断电话,把纸笔都准备好。

  过了两分钟,项青的电话来了,给普克报了一个手机号码,普克用笔记下,又重复一遍,以确认没有记错。

  项青等普克重复过号码,说:“没错。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普克带着点歉意说:“真有点不好意思,一直都是让你在帮我,连句感谢的话我都忘了说。”

  项青声音柔和,笑着说:“这些事情不都是我自己找出来的吗?”普克不知是自己过于敏感,还是确有其事,觉得项青的声音里,似乎隐含着一丝丝苦涩的味道,但普克看不到项青的表情,也不能肯定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

  普克说:“你现在在外面有事是吗?”

  项青说:“有点小事,很快就好了。”

  普克踌躇了一下,说:“项青,等这个案子结了,我想请你吃顿饭,我们好好聊聊,你看好吗?”

  项青似乎也犹豫了一下,说:“好呀,不过,在A市你是客人,要请也是我来请。”

  两人又聊了几句,知道彼此都还有事要做,便挂断了电话。

  普克马上又拨通了马维民的手机,将刚才他对有关欧阳严手机的考虑和马维民谈了一下,并把从项青那里问到的欧阳严的手机号码告诉了马维民。

  马维民的语气中透着赞赏:“小普,你工作中的细致劲儿,连我都不得不服气。我在你这个年纪时,刑侦工作经历比你现在长得多,但工作能力和你相比,真是让人感到惭愧。”

  普克平静地说:“马局长,您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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