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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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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很忙嘛。” “我知道你提不起劲。确实,假如没甚么的话,我会在那个地方等到天亮。可是,巡视庭院的保安员来了,我不得不藏起身影。” “你说甚么?”信忍用力握好话筒。“刚才你说甚么?” “你明白了吧。” “即是说……打晕我,杀了加代的,都不是你啰?” “当然。”“神奇猫”堂堂正正地说。 “那么……” “我也不晓得是谁做的。” “——真的?” “信我吧。那种家伙,从一开始就准备杀人的了。” “你是说,你不是‘那种家伙’?” “要不然我会这样子跟你谈话,暗中照顾你吗?” “神奇猫”的说法含有说服力——不,应该说是信忍的心中愿意相信他才对。 “我信你好了。”信忍说。“不过,告诉我一件事。” “甚么呢?” “你有叫醒我吗?” “——甚么意思?” “算了。” 毕竟那是做梦吧?梦中,“神奇猫”的声音叫醒她,让她知道父亲所做的事…… “哎,助我一臂之力。”信忍说。 “助你?” “对。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帮甚么?” “偷出我父亲的画。”信忍说。 *** “呜呼,大骚动啦。”向井说。 “别管新闻界。”野上益一郎说。 “户并在东奔西跑哦。因为电视台啦杂志等都说要做老师的追悼特辑,光是那种策划就有好几十个了。” “追悼?”野上苦笑。“等于在做最后一单生意啦。” 画室回复平时的宁静。 “——好大啊。”野上说。 “甚么?” “这个画室。第一次有这般宽敞的感觉。” 野上两手交叉地放在身后,慢慢走到画室深处。 “老师——” “好想真的就这样死去,消失在人间不知处!” “你没事吧!是不是疲倦了?” “疲倦……当然。只要活着,任谁都会疲倦。可是,那种疲倦会产生甚么东西,跟仅仅消失于虚无是不同的。” 野上回过头来。 “我怎么啦?” 向井用淡淡的表情说:“先生是一个人。” 野上笑了一下,那个笑法含有取笑自己的意思。 画室里,仍然挂着“亚当与夏娃”的入选作品。冢田的“两个夏娃”不消说,其它还有户并的作品,以及那幅“离奇之作”,栗原的“被革职的亚当与夏娃”。 “——我的画,总有一天被甚么人超越。”野上说。“到时,我的角色便结束了。” “先生来日方长哪。”向井说。“传出先生去世的消息时,你知道怎么样?先生的作品涨了三倍的价值!” “无聊!那些仅是收藏家在等候涨价的作品而已。” “可是,高价的画也有社会评价的。” “那点我也明白。”野上耸耸肩。“不过,跟我年轻时不一样了。那样不能挑动我作画的意念。” “却能挑动人买画的意念。”向井说。“那名得奖画家冢田,他的作风很特殊,现在很少这种人了。” “是吗?”野上点点头。“你在负责处理他的画吧。尽可能帮他卖贵一点。创作的人,应该经验一下作品卖得贵的好处。否则他一满足就完了。” “原来如此。”向井颇有深意地。“先生,今天连哲学家也羞愧哦。” “别取笑我了。拿走画以后,我是个甚么也不留下的人。” 野上说着时,樋口江利子走进画室。 “老师。片山先生来了。” “是吗——请他进到这里来。”野上说。 “我要走开吗?”向井问。 “不,你留下来。因为我是幽灵。”野上一本正经地说。 江利子先上客厅,把片山带下来——加代被杀后,江利子自然而然地继承了她的工作。 “嗨,刑警先生。”野上说。“查到甚么了吗?” 见到栗原的画还挂在那里,片山不由移开视线。 “目前还没有……”片山觉得有点自卑地说。“今天是为——加代小姐的事而来。” “嗯。凶手做了一件残忍的事——听说她无亲无故的。”野上说。 他甚至忘了加代的姓。确实,十几年来只叫她“加代”,忘记也许是当然的。 “加代小姐姓‘沟田’。沟田加代——她是在金泽出生的。”片山看记事簿。“她和母亲二人出到东京找生活。后来母亲去世了,加代小姐才开始来这里做事的。” “——她是那个名字的吗?”向井说。“这人心眼儿快,蛮机智的。” 不知何故,野上沉默不语。 片山机灵地问:“——是否想到甚么?” “不……肯定她是姓‘沟田’吗?” “嗯。” “哦……没听过。不过,听你一说,又像想起甚么似的。” 说完,野上转眼去看“两个夏娃”那幅画。 “我想见见尊夫人。”片山说。“务必让我知道内情的好。” 野上迟疑片刻后,对江利子说: “樋口君。你去问问内子,说刑警先生有话想问她。” “是。” “啊,等等。”野上喊住江利子。“户并在不在?” “他出去了,马上就回来。” “回来的话替我转告,说我准备再开一次派对。” 所有人都浮现不解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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