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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真搞不懂。那些装置，只要有一个故障了的话，会场不乱起来才怪。” 　　“没错。” 　　我点点头，“有没有注意到后台椅子的数目？” 　　“十人份。” 　　“明天，要是有十一个人的话，怎么办？” 　　“不要紧……反正，今晚还会再来一趟。” 　　“今晚？” 　　“是的。——看看那里有不显眼的地方，就睡在那里。因为凶手若想有任何行动的话，会在大会开始前就准备好的。” 　　“说的也是。” 　　“守夜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明天，我就在那里面等着。” 　　“好！” 　　我微笑着，“那么，在这之前，先去吃个饭吧？” 　　“好呀！” 　　达尔塔尼安转了一圈手杖说。 　　＊＊＊ 　　加代几乎就是以看情人的眼光，出神地望着自己的孩子，在舞台灯光下，职业的摄影师不断地按快门。 　　“不，要有笑容！——对！稍微往右一点，——好，这样可以了！” 　　摄影师的声音在摄影棚里响着。 　　“美加看起来真的愈来愈可爱。” 　　一江走到加代的旁边说。 　　“唔……自己还是有意识到说要成为明星。这一来，可就光耀门楣了。” 　　“真的——假使第一名的话，要怎么办呢？” 　　“那……就交给阿部。因为我外行。” 　　“您先生还是老样子？” 　　“嗯。——是个好人。只是有点寂寞无聊。” 　　说着笑了。 　　“有点寂寞无聊，也许刚刚好呢！” 　　“是啊！”加代说。 　　“——啊，您辛苦了！” 　　摄影师直起身子，关掉灯光。 　　美加红着脸走过来。 　　“好可爱哦，美加。” 　　“谢谢。——妈妈，我们去这附近吃蛋糕，好不好？” 　　“好啊。可是时间够吗？” 　　“二十分左右的话不要紧。” 　　阿部说，“大门口有家店，非常好吃。” 　　“我想吃！” 　　美加发出小孩子的声音。 　　一江察觉到美加已经有点像是职业的了——分得清楚工作时与真正的表情，吓了一跳。 　　“美加，把服装脱掉。” 　　“啊！我来帮忙。”一江说。 　　一江和美加走进更衣室，加代在摄影棚出入口等着。 　　“呀，真的是出神了，对那孩子。” 　　阿部走过来说。 　　“明天，若顺利的话……” 　　“会顺利的。” 　　“应该是的。” 　　紧要关头还是会有些不安的。 　　“来点灵符如何？”阿部说。 　　“咦？” 　　阿部迅速地亲了一下加代。 　　加代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把车子开出来。” 　　阿部走出去之后，加代才发觉到刚才发生的事。 　　那人……到底怎么…… 　　“——妈妈，怎么了？” 　　不知什么时候，美加来到眼前，不可思议似地望着加代。 　　“没什么！走吧。” 　　加代搂着美加的肩膀，匆忙地走出摄影棚。 　　一江从加代不寻常的表情，已猜测出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 八、优胜者 　　打着盹儿的君江，翻身时睁开眼睛，皱着眉头。 　　因为真锅以为她早睡着了，而把寝室的灯打开了。 　　“——没睡？” 　　君江以不怎么清楚的语气说。 　　“你先睡吧，没关系。” 　　真锅没看君江就说了。在同一张床上——虽是特大号的双人床，却并不是有十几公尺之距离——睡前还使肌肤变热般地肌肤之亲，却…… 　　真妙啊！君江想着。真锅不久就如往常般地马上入睡了。而且早上几乎是天一亮就起床。 　　君江并没有陪到那时候，大概只有一次也是在那时醒来。于是，早上很早就平静地看着早起的真锅，才想起他已是年过六十的人了。 　　君江才二十七岁，大约在真锅的演艺公司工作了两年的艺人。虽是美人儿，只是没什么特性，加上本人惰性强，结果放弃当明星，取而代之的（这也满奇妙的），借了真锅这间公寓住了下来…… 　　“在看什么？” 　　君江说着就起身，并将睡衣前襟合拢起来。 　　在床上已醒了的真锅，戴着眼镜，正在看一张照片。君江挪了挪身子，看着真锅手上的照片。 　　“——这孩子是谁？” 　　“明天的入选者之一……” 　　“嗯。——的确可爱。” 　　君江以漫不经心的口气说。 　　“可爱吧？不只如此。这孩子有不可思议的地方。你没有从这张照片感觉到吗？那眼睛好像会看穿我心事似的。” 　　“真的？”君江说着耸耸肩，把头枕在柔软的枕头上，“我并不觉得呀！我比较容易感受到的只有身体。” 　　真锅微微提高声音笑了。 　　“睡吧！——我回去了。” 　　说着就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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