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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您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探长先生。”

  “我还有挖掘别人想掩盖的事实的习惯。到目前为止,你的手法还是成功的——但是你我之间还不算完,菲佛先生。”

  “我愿意随时帮忙,先生。”

  “非常感谢,但我希望下次我们见面时,你的帮忙会对我更有用些。”他看着史密斯说:“至于你,虽然我不愿对你说这么难听的话,但我相信你所说的事实中搀了大量的假。”

  流浪汉耸着肩膀说:“你又来了——以貌取人。”

  “这并非是从你不会说话的衣服而是从你会讲话的舌头听出来的,”查理对他说,“斯潘塞先生,请你把这人带回警局并录下他的指纹。”

  “呵,这么重视我,”史密斯说道,“希望我不要被冲昏头脑。”

  完事之后,陈继续说,“你可以放他走——暂时的。”

  “好吧,查理。”斯潘塞说。

  “还有一件事,你稍等一下,我把这屋中的人向你介绍一下。”他严肃地完成了这个有点冗长的仪式。“你已经见过了管家和厨子,还有一个女仆,我建议你出去时顺便去认识她一下。到警局之后,你立刻赶往七号码头,‘大洋号’半夜时将从那儿离港,不要让这屋中的任何一个人乘那条船走,你明白吗?”

  “当然,查理——我会办好的。”斯潘塞点头说。

  杰伊斯走上前来说:“我想提醒你,我的行李还在船上——有一部分在货舱——”

  查理点头说:“你提到了这一点真幸运。斯潘塞先生,请你把杰伊斯先生包房中的所有财物都运到岸上由你看管,安排一下让旧金山方面照看一下货舱中的行李,向他们解释一下,由于重要的事情,杰伊斯先生将在檀香山滞留一段时间。这令你满意吗,杰伊斯先生?”

  “见鬼,我太不满意了,”英国佬吼道,“但是我看我也只能将就了。”

  “也只能这样了,”查理点头说,“卡西莫,你陪斯潘塞先生去城里,你在这个房子里的热情工作今晚就告一段落了。你算光荣退休——但如果你再从哪扇窗户突然钻进来,你就真的永远退休了,记住这一点。”

  见习侦探点了点头,跟在斯潘塞和流浪汉后面走了出去。罗伯特·菲佛走上前来问道:“我还有必要再呆在这里吗?”

  查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我想不必了,你可以走了,等我有空时我们再谈。”

  “随时恭候,探长,”菲佛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帘,又补充说,“我住在福特大街的怀丽旅馆,有空时来坐坐吧,晚安。”他说着走进了大厅,在那儿可以听到斯潘塞和女仆说话的声音。他走了出去,随后那两个警察和史密斯也走了。

  查理站在那儿看着客厅里这群疲倦的人说:“接受我的建议振作起来吧,麻烦都让斯潘塞先生带走了,我真高兴他们终于离开了。我们等在这里时,还有一两件事情要做。从我刚开始同诸位谈话到现在,有些观点有必要修正一下了。当时我把悲剧发生时间确定在八点零二分,现在我们必须把时间向后推,悲剧发生在八点十二分至八点半之间——关键的十八分钟。诸位都要扪心自问:在那十八分钟里在做什么?”

  他停了下来,他的眼神明亮,显得活力充沛。中国人在夜晚精神状态最好,夜晚是他们最喜欢的时间。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充满活力,其他人都是精疲力竭、萎靡不振的样子,尤其是女人们,苍白疲倦的脸上的化妆也变得刺眼,不自然,令人讨厌。

  “重要的十八分钟。”陈重复说,“狄克逊小姐、朱莉小姐和布拉德肖先生那时正尽情享受着海浪,并不时回到岸上。贝罗夫人坐在海滩上消磨时间直到晚餐开始。在最后的十分钟内,贝罗先生走开了,没人知道在哪儿——”

  “我能说出在哪儿,”贝罗打断他说,“我回到了这个房间——管家可以证实这一点,我走了进来并吸了一支他递给我的香烟。”

  “你吸烟时他同你呆在一起吗?”

  “不,他没有,他给我点燃了烟,就出去了,当他回来时,我还坐在同一把椅子里——”

  “你希望我把这也记下来吗,呃?”查理笑着说。

  “我不在乎你是否记下来。”

  “现在该轮到不在现场的证明已被无情毁掉的四位先生了。我知道在八点零二分时你们在哪儿,但是之后——”

  “从我开始吧,”特纳弗罗说,“你看见我又回到旅馆休息室那两个人那儿去了——他们是我在澳大利亚的老朋友。仰走后我们又在那儿呆了几分钟,然后我提议我们到对着棕搁树院子的门廊上去,我们坐在那儿说了一会儿话,最后我看一下我的表,正好是八点半,我说了一下时间并向他们道歉,告诉他们我得走了。我们一起走回旅馆,我跑上楼去拿帽子,当我回到门厅时正好在门口遇见你。”

  查理察看着他的脸色说:“你的老朋友会为此做证吗?”

  “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不这样做,他们知道事实就是这样。”

  陈笑道:“那我祝贺你,特纳弗罗先生。”

  “我也为自己高兴,探长,你可能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还有另外一棵大树的。”…

  “杰伊斯先生。”陈转身对英国人说。

  杰伊斯绝望地耸耸肩说:“我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在那十八分钟里,我一个人在海滩上游荡。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我没到这儿来。”

  “范荷恩先生——你肯定来这儿了吧?”查理对这个电影演员说。

  “是的,我运气太差,”范荷恩耸耸肩说,“在我漫长而可敬的生涯中,这是第一次提前赴晚会,这对我是一个教训——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

  “我认为杰西普是在八点十八分请您进来的?”

  “差不多一是的,他告诉我晚会——或者不管是什么吧——已经迁到海滩上去了。我来到外面的草坪上,我看到杰西普告诉我的避暑屋里有灯光,我本想去那儿,我真希望我去了,但我听到海边传来的声音,所以我就去海边了。我坐在丽达·贝罗旁边——这些你都知道了。”

  陈点头说:“只剩一位了,玛蒂诺先生?”

  导演皱眉说:“跟亨特利和杰伊斯先生一样,我没有值得一提的不在现场的证据。你撤销了你的八点零二分理论,把我和他们都一网打尽了。”他从兜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前额。“杰伊斯离开我去了海滩之后,我坐在旅馆近水一侧的厢房里。我想我那时本应该忙着给自己找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据,但我不像特纳弗罗先生这么聪明,”他不友好地看了占卜师一眼,“所以我就一个人坐在那儿——我觉得风景很美。我希望我能把它拍成影片就好了——紫色的星空,海滨的黄色灯光,戴蒙德角的巨大黑影,彩色的影片——我们不久就会生产这种影片。我心中编着故事自己消遣——因为你不能指望那些作家。然后我看了看表,是八点二十五分,我回到房间梳理了一翻,戴上了帽子。我下楼时遇见你和特纳弗罗先生,然后听说了芬小姐被杀的消息。”

  查理站在那儿沉思地看着导演。突然,特纳弗罗闯了过来,把他推到了一边。

  “你的额头上有一道难看的伤口,玛蒂诺。”占卜师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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