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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必须讲清楚,你别无选择。”

  “即使我想同你谈,我又有什么好谈的呢?我告诉顾客的是我在水晶中看到的东西——”

  “胡扯。”杰伊斯喊道,“那些都是你编造的。你有什么理由给希拉这种建议?”他逼得更近并盯着占卜师的脸说,“也许你本人碰巧也爱着她吧?”

  占卜师微笑着说:“芬小姐非常迷人——”

  “这不用你说——”

  “她虽然很迷人,但我保证我决不会与顾客发生任何不理智的感情关系。我给了她那样的建议是因为我看到这个婚姻不会幸福。”他的语气严肃了起来,“而且,不管你是否感激我,我今天也已帮了你一个大忙。”

  “是吗?”杰伊斯说,“但我可不会接受你这江湖骗子的帮助。”

  特纳弗罗脸上涌上一片暗红。“再继续这种谈话是毫无意义的。”他说完转过身去。

  杰伊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们不会谈太久,只要你同意立即向芬小姐承认你是个骗子,并收回你今天对她说过的所有的话。”

  特纳弗罗抖掉他的手说:“如果我拒绝呢?”

  “如果你拒绝,”杰伊斯说,“我就揍你一顿,让你永远忘不了。”

  “我坚决拒绝。”特纳弗罗平静地说。

  杰伊斯伸起拳头正要打,却意外地发现自已被人从后面紧紧地抓住了。他转过身,原来是导演瓦尔·玛蒂诺抓住了他的胳膊。在玛蒂诺身边的是穿着华丽的好莱坞晚礼服的亨特利·范荷恩,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好了,好了,”玛蒂诺大声地吼道,他的脸比平时更红了,“请别再闹了,电影里这种事已经太多了,别这样,杰伊斯,别这样了。”

  好一阵子,四个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这时,一个身穿西服的胖胖的中国人悠然地走来。特纳弗罗和他打招呼道:“啊!是陈探长,请您稍等片刻。”

  查理走上前来说:“是特纳弗罗先生,神秘黑纱的揭开者。”

  “探长,”占卜师说,“请允许我介绍范荷恩先生,玛蒂诺先生和阿伦·杰伊斯先生,这位是檀香山警局的陈探长。”

  陈优雅地鞠躬致意:“非常荣幸认识各位杰出人士。”

  杰伊斯怒视着特纳弗罗,讽刺他说:“很好,你这个躲在警察屁股后面的胆小鬼,我早料到你是这种人。”

  “好啦,好啦,”玛蒂诺说道,“只是一个小误会,探长,不会有麻烦的。这一行业的声誉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很宝贵的,对我更是如此。”

  范荷恩看了看他的表,“八点了,”他说,“我这就慢慢往希拉那儿溜达,有谁同我一起去?”

  导演摇了摇头说:“我过一会儿再去。”范荷恩慢慢地走开了。玛蒂诺依旧紧紧抓着英国人的胳膊,想把他拉到一边去。“走,到外面平台上去,”他恳求道,“咱们好好谈一谈。”

  杰伊斯对着占卜师说:“我十二点才会离开,在这之前,咱们可能还会见面。”玛蒂诺拉着他走了。

  “我不信他还会来找你,”陈对特纳弗罗说,“我不喜欢那位先生的目光。”

  特纳弗罗笑道:“哦,他会改变主意的,我是无意中得罪了他。”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查理说,“顺便说一句,探长,见到你真的很让人高兴,我本想给你打电话的。你晚上有安排吗?”

  “我参加抚轮国际分社在这个酒店的酒会。”陈解释说。

  “那么,您会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吧?”

  陈点头说:“恐怕是这样,晚饭后人们的谈话总是没完没了的。”

  “可能会到十一点?”

  “非常可能。”

  “我去海滨一个朋友处吃晚饭,”特纳弗罗说,“就是希拉·芬的住处,从现在到十一点之间我可能会有非常重要的消息给您,探长先生。”

  陈慢慢睁大了双眼:“消息?哪一类的消息?”

  特纳弗罗犹豫地说:“今早你碰巧提到发生在洛杉矶的未解悬案,我那时对你说我不想卷入这类事件中,但人总是有事与愿违的时候,探长先生。”他说完就要走开。

  “等一下,”陈说,“我的好奇心被你挑起来了。我可以再问一次吗?——是哪一类的消息?”

  占卜师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这消息能让你逮捕谋杀——我不能再多说了。凭您的经验,您当然会明白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变化的,很高兴有您在附近——最起码到十一点,十一点之后我可以在你家找到你吗?”

  “没问题。”查理对他说。

  “咱们一起盼望着成功吧,”特纳弗罗隐晦地笑着说,然后又重新回到休息室他认识的那对老人身边。陈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然后耸了耸宽厚的肩膀,转身去找举行酒会的房间了。

  ◎第三章 希拉·芬的鲜花

  享特利·范荷恩沿着卡拉卡纳路慢慢地朝希拉·芬的房子踱去。在这个波涛汹涌的太平洋中心的小岛上,没有遗留下什么历史痕迹。这条路同好莱坞的林阴大道没有什么区别,现代路灯柔和的黄色灯光下是混凝土路面,路面上车流不断,有轨电车从耳边轰然驶过。但是,在这一排路灯的那边,他能感觉到静寂的、黑暗的热带之夜。他闻到了姜花的香味儿,看见了一株株开满淡粉色小花的權木,只可惜它们在午夜就会凋谢。

  他来到希拉的房子前,从大门走了进去。一条宽阔的车道从大门一直延伸进去,在走过一株古老的、茂密的榕树后,他按响了门铃,杰西普引他入了屋。

  “哦,范荷恩先生,”管家说,“很高兴再见到您。”

  “你近况如何?”演员问道。

  “身体非常好,先生。您在塔希提过得愉快吗?”

  范荷恩扔掉头上的草帽。“塔希提是一个落后、原始的地方,”他笑着说,“他会使你想起好莱坞,杰西普。”

  管家只是很拘谨地笑了笑。范荷恩走进客厅,杰西普跟在后面。

  “谁都不在?”演员喊道,“天哪,我真的来得这么早吗?”

  “哦,不,范荷恩先生。几位客人在海滨游泳,据我所知这有几处海水非常有名;还有几位在海滩上。您想加入——呃——加入其他年轻人中游泳吗,先生?”

  范荷恩咧嘴笑道:“外交部门没有招纳你真是一大损失。不——虽然我非常想把自己归为年轻人,但游泳得脱衣,穿衣,太麻烦,我还是脚不沾水地呆在海滩上吧。”

  “那也好,先生。”杰西普点头说,“现在已经八点十五分了,马上就要吃晚饭了,我一会儿就把大家叫进来。”

  范荷恩环顾了一下房间问:“怎么,没有鸡尾酒?”

  “稍微耽误了一会儿,先生,给我们送酒的先生刚到——我只对您说,先生,那是非常粗陋的原材料。您按门铃的时候,我正忙着调酒。”他走到通往门廊的落地长窗边,解释说:“这外边就是大海,先生。”

  范荷恩笑起来,走进门廊,管家跟着他,打开了玻璃门。

  “啊,是啊,”演员说,“我听到了海涛声。”他在门口停下来,指着前方树林中透过来的一点灯光问:“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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