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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会议结束后,肥胖的人立即走出密室,在外面带着两个腰间插着手枪的壮汉,走过两旁石壁的长甬道,在尽头的壁上电钮一揿,立时现出一道暗门。

  他们走人后,暗门便自动关闭。

  走下石阶,又是一长条通道,两旁各有四扇厚重的铁门,他们在右边第三个铁门停住,转动了门旁的一个铁轮,才见铁门徐徐向两壁移开。

  这间就是囚禁方天仇的密室!

  方天仇正在苦思脱身之计,忽见那肥胖男人这付打扮,领着两个壮汉进来,不禁怔了怔,极力保持着镇定,以观情势的发展。

  肥胖男人在“电笼”外站住了,笑着说:“方朋友,告诉你个好消息,刚才经过我们开会,已决定放你回去了。”

  方天仇冷冷一笑,不屑地说:“哦?我看不会这么简单吧!阁下大概是来向兄弟提条件的,是不是?”

  “当然有个小小的条件。”肥胖男人狞声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干这一行的,好容易遇上个有油水的,要不捞点怎么说得过去。”

  方天仇大笑说:“阁下恐怕是找错了对象,兄弟是出了名的铁刷子——一毛不拔!再说,像我这块石头,你们还想在我身上榨出油水来?”

  “你是铁刷子,但有人不是!”

  肥胖男人如同吃定了他似的说:“譬如林广泰吧,为你花点钱,破财消灾,大概他还不至于心痛吧?”

  方天仇顿时大怒,忿声说:“阁下把兄弟当作了肉票?”

  “未尝不可。”肥胖男人说:“你老兄的身价,可不见得低呢!”

  方天仇再也忍不住了,激怒之下,一时冲动,竟忘了肥胖男人刚才的警告,霍地跳了起来,一脚刚踏上铁板,猛一触电,使他全身震麻,不由自主地猛一跳,叭!地摔在橡皮垫上。

  肥胖男人狞笑说:“这可怨不得我,事先我已经向你警告过啦!”

  方天仇被电击的这一下很厉害,加上摔的不轻,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他不禁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说:“好!这笔账我们记上,早晚我们得算一算!”

  “那是以后的事!”肥胖男人有恃无恐,毫不在乎地说:“现在是现在,我相信方朋友是聪明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是受点委屈,你也只好认了。”

  方天仇原来是打的如意算盘,认为只要能深入“勒索公司”,探出这个庞大组织的虚实,到时候以他的身手,还怕脱不了身?

  可是他的估计错误了,“勒索公司”虽然是个非法的组织,但它组织的庞大和严密,就连密切注意它已久的孙奇,也绝想像不到。

  现在他被禁在“电笼”里,活动范围局限于五尺见方的一块橡皮垫上,不要说查探虚实,就连再想看看这肥胖男人的真面目都不可能,还能妄想有什么作为?

  肥胖男人看他一言不发,以为他已屈服了,便说:“如果你已经想通了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叫人去拿纸笔来,由你亲笔写封信告诉林广泰,就说你身处危境,请他顾念道义,备款来赎,至于钱的数目,由我们来向他开价好了……”

  方天仇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勒索的人质,当时强自按捺住心里的怒火,故意说:“我很想知道,我的身价值多少?”

  “假如你要在信里写上。”肥胖男人说:“可以告诉林广泰,叫他在三天之内,准备五千万港币!”

  “五千万?”

  方天仇怔了怔,忽然朗声大笑说:“这比秋季大赛马的彩头还多呢!哈哈!……”

  肥胖男人对他的讽刺毫不理会,沉声说:“我的话到此为止,在林广泰的赎款交来之前,还得委屈方朋友两天。不过本人可以保证,除行动必须加以限制之外,我们一定竭诚招待!现在我就叫他们去拿纸笔来!……”

  “慢着!”方天仇振声阻止。

  肥胖男人刚要吩咐壮汉去取纸笔,被他这一声喝止,只好回过头来,冷森森地说:“方朋友还有什么话要说?”

  方天仇直截了当地说:“没别的,只是奉劝阁下,不必枉费心机!”

  肥胖男人嘿嘿地冷笑着说:“你是怕林广泰拒绝付款?”

  “他是否拒绝,我不知道。”方天仇摇摇头,断然说:“但我知道的是,我会拒写这个信!”肥胖男人大感意外,气得怒声大叫:“你!……”

  “我很不识抬举,对吗?”方天仇若无其事地大笑说:“老实对你说吧,贵公司的任何手段,对兄弟是不发生作用的!”

  “好!”肥胖男人勃然大怒,狠声说:“你别以为不写这个信,我们就束手无策了,你等着瞧吧!”

  说完狠活,他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领着那个壮汉出了密室。

  方天仇看着他们出去,暗记住了开动铁门的方法,以备有机会脱身时,不致不得其门而出。

  可是,出不了这个“电笼”,根本毫无脱身的希望,他不禁摇头苦笑起来。

  在香港方面,孙奇也可说是毫无进展,陷于一筹莫展的困境之中。

  王荣寿去菲航公司调查的结果,查出那个中年绅士叫邹炳森,是最近才由澳门来香港的,而在港的行踪却不明。

  孙奇得到这个线索,立刻以长途电话向澳门警方取得联络,要求代查邹炳森这个人的身份,和他一切的有关资料。

  澳门的答复更使孙奇啼笑皆非,因为他们经过调查,证实邹炳森是由香港去的,曾在澳门虚设行号,于一个多月前突然倒闭,行踪即告不明。

  由于邹炳森的行号倒闭,尚无债务纠纷,警方并未加以注意。

  孙奇不得要领,只好亲自翻出警方的旧档案,查对这个人的面貌,看是否有前科的犯罪纪录。

  这个希望是非常渺茫的而且很费事,必须逐一查阅输入电脑中的所有纪录。

  今晨在启德机场,除了孙奇之外,尚有几个便衣警探见过邹炳森,但他不放心把这个工作交给别人,宁可自己辛苦些,也必须亲自查对。

  忙了一上午,连午饭都没时间吃,只靠几片“三明治”聊以充饥。

  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总算查阅了大部份,仍然毫无头绪,而他已是疲惫不堪了。

  正在喝着浓咖啡,准备提提精神,继续把余下的那部份纪录查完,忽然林广泰来了电话,请他立即到麦当奴道去一趟。

  孙奇听出他的语气很紧张,急问:“什么事?电话里能说吗?”

  林广泰气急败坏地说:“电话里怕说不清,是方老弟出了事,孙探长最好能立刻到舍下来一下。”

  孙奇听说是方天仇出了事,心不由往下一沉,即说:“好,我马上赶来。”

  挂上电话,他立即按电钮召来王荣寿,继续查对剩下的纪录,匆勿离开警务处,驱车驶往麦当奴道的林公馆去。

  到达林公馆时,只见客厅里的气氛异常紧张,林广泰的几个把兄弟全到了,正在议论纷纷,尤其是林玛丽,愁眉不展地坐在一旁,显得极为焦灼不安。

  他们看孙奇赶来,一齐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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