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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胡美姬把手向额前一扶,掩饰说:“我忽然有点头痛……”

  杨少康很注意西洋礼节,先招呼她坐回座位,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胡美姬忽问:“刚才那两个人怎么不在了?”

  “什么人?”薛元福急问。

  杨少康轻声说:“刚才有两个家伙不知是干什么的,他们像在暗中监视我们……”

  “哦?”薛元福紧张地问:“人呢?”

  杨少康耸耸肩说:“没注意,大概溜走了吧!”

  薛元福担心地问:“会不会是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或者是警方……”

  “我想不会吧!”杨少康说:“我这次来香港,持有护照和一切合法证件,既未携带违禁品入境,也不可能有人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但是怎么会有人监视你呢?”薛元福似乎把事态看得比较严重。

  杨少康哂然一笑说:“也许是我多疑,可能那两个家伙注意的并不是我,而是在欣赏嫂夫人呢!”

  薛元福这才释怀,面露得色地哈哈一笑说:“对!这种情形是常有的,每次我们来这里,几乎都遇上过类似的情形,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尽情玩个痛快吧!”

  杨少康瞥了胡美姬一眼说:“董事长,如果嫂夫人不舒服,我看……”

  他的话犹未了,胡美姬已精神一振说:“没关系,我已经好啦!”

  薛元福居然怂恿说:“那你就陪杨先生继续再跳舞吧,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开始节目表演了,时间宝贵,快去快去!”

  杨少康笑着说:“董事长既然来了,应该你们先跳几支舞,我怎么能喧宾夺主,那太不礼貌了!”

  薛元福今晚特别大方,他说:“杨兄,我们是自己人,不讲究这一套。美姬,你快陪杨兄下舞池去吧!”

  他真有一手,不但让自己的宠妾陪杨少康跳舞,而且还突然称兄道弟起来。其实他的年纪,已足可算是杨少康的父执之辈!

  胡美姬已站了起来,使杨少康不便推却,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立即起身离坐,向薛元福打个招呼,然后偕同她步向舞池。

  薛元福既已来了,胡美姬毕竟有些顾忌,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毫不在乎,故意把双峰紧贴在对方胸前。

  他们这时必须保持适当距离,以“标准舞姿”婆娑起舞,以免让薛元福看在眼里不是滋味。

  一曲“不了情”之后,女歌星接下去又唱了首“绿岛小夜曲”,一连三支都是“温功舞”的老歌,这完全是迎合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舞客胃口。

  因为他们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儿,那些风靡一时的流行舞,什么“霹雳舞”、“扭扭舞”、“灵魂舞”、“马舞”的,花钱的大爷实在不敢领教。

  他们倒不是怕扭了筋闪了腰,而是心痛花了钱而不能享受“温功”那才划不来呢!

  一连三支曲子完毕,全场爆满了热烈的掌声,以示对那女歌星的激赏。

  随着纷纷归座的人潮,杨少康偕同胡美姬走回了桌位,而薛元福又已不知去向。

  倏而,他才匆匆走回桌位,坐了笑笑说:“我去打了个电话,家里没去,我们尽情地玩个痛快吧!”

  音乐再度响起时,这次薛元福是当仁不让了,立即起身说:“杨兄,恕我们失陪一会儿了,要不要替杨兄叫个小姐来……”

  杨少康婉拒说:“不用了,我坐一会儿,董事长和嫂夫人请便!”

  薛元福也不勉强,径自偕同胡美姬步向了舞池。

  他已两鬓花白,这对老夫少妻,正是白发红颜的典型,在香港这种地方司空见惯,根本不足为奇。

  尤其声色场中,更是屡见不鲜,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在拥舞时,胡美姬忍不住轻声问:“你刚才在家里跟范经理商量什么事?”

  薛元福怕她担心胡奇去冒险,以致影响玩的情绪,不敢把胡奇决定冒充“金老鼠”,准备去海边夺取“金虎帮”那批黄金的事告诉她,只好支吾说:“没什么,回去再告诉你吧!”

  胡美姬也不再追问,她今晚的情绪确实很不稳定,似乎多喝了几杯,以至无法克制。

  刚才一曲“莫忘今宵”,仿佛勾起了她往事的回忆,竟然情不自禁地泪盈满眶,终于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现在被薛元福紧紧搂在怀里,与被杨少康拥舞的感受完全不同,在她的感觉上,一种是“义务”和“权利”,另一种则属于享受。

  她是薛元福的姨太太,整个人都属于他的,别说是拥舞了,在家里任凭他要怎样为所欲为,她也无从拒绝,这就是她当人家小老婆的“义务”。

  在薛元福来说,自然是他应有的“权利”,否则何必“量珠而聘”,把她娶回家来。

  可是跟杨少康拥舞就迥然不同了,尽管是她自动地贴向对方,而她自己本身却感受到那是一种自我陶醉的温馨和享受。

  纵然对方不敢有进一步的表示,那也足以引起她情绪激动,不像此刻的全然无动于衷!

  平时这女人的嗲劲十足,对薛元福灌足迷汤,使他这把老骨头有时简直无福消受。

  此刻她却一反常态,仿佛心不在焉似的,薛元福哪会感觉不出。

  “你好像今晚有什么心事?”他终于忍不住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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