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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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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把握未来(1935—1938) 如果说未来趋向会有利于毛的话,那么,在1934年末那些个晦暗的日子里,只有独具慧眼的人才能洞察到这一点。 实际上,毛在党内的对手们在远航的一开始就风向不利(尽管博古和奥托·布劳恩在长征开始时仍处在重要的领导地位)。但是,相对于整个中国来说,共产党人的自命不凡实在有点象是犀牛背上的几只虻蝇。 中共党外的很多人(当然党内也有一些)认为,自1927年大革命失败和江西根据地被夷平以后,中国共产党实际上气数已尽。长征开始后最初艰难困苦的几个月丝毫没有改变这一前景。对毛来说,突然离开自己曾是头面领导人物的机构是令人心碎的。而且,那些留下来的人中——原则上说,他们的任务是扰乱国民党,但是实际上他们危在旦夕,与其说他们是28个布尔什维克的支持者,不如勉强地说他们是毛的支持者。 毛的弟弟泽覃是他的同情者之一,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象是毛的影子,在1932年间,毛的失势使泽覃也受到指责。在1934年毛实际上被软禁的那段日子里,他仍然与毛站在一起。 没过五个月,泽覃就被逮捕并被处死(另外一位被处死的是倒霉的前领导者瞿秋白,他主要因为身患结核病而留在江西)。 毛还留下了他与贺子珍所生的两个孩子。因为当时红军规定,只有那些能够行军的孩子才能随军撤退。毛把两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放在~家不知姓名的农民家庭照料,他再也没有见过他们。①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妻子中,有三十五位参加并走完了长征,贺子珍是其中之一。长征开始时她正怀着第三个孩子,这个孩子显然是在毛遭到软禁的时候怀上的。艰难的跋涉对子珍的身体是残酷的,实际上还损及了她的婚姻关系。 长征结束以后曾访问过共产党人的英国记者冈瑟·斯坦因,问毛当时是否发觉自己是少数派而且不能占上风,毛回答说:“是的,我曾是少数派。这种时候,我所做的唯一的事情是等待。” 1935年,他的机会来了。 长征在进行的过程中按其必然性呈现出自身的形态。在它胜利结束之前,甚至没有一个人称之为“长征”。开始时,只不过是艰苦的大退却②。后来,毛告诉罗伯特·佩恩:“我们的目的,是摆脱围剿并与其他苏区会合,除此以外,我们还深切希望自己能够处在抗日的位置上。” ---------- ①1949年以后,曾多方努力寻找他们的下落。有些中国人认为周恩来成功地完成了这一任务,并使他们受到很好的照顾。但是这两位后代——现在应该40多岁了——一直没有露面。 ②1936年春,埃德加·斯诺发现他们仍用“二万五千里行军”一词称呼这次史诗般的大撤退。 在长征的每一阶段,主要问题都是摆脱国民党的围剿并生存 下来。长征者每天必须做的都是四个紧紧相连的任务:摆脱在江西时三面被围的绝境;与远在西边的其他一个或更多的苏维埃政权接上联系;在中国的其他地方重建江西那样的根据地,并在这一新的根据地代表全中国抗日。 共产党的领导人只是对于前面第一个任务不存在什么分歧。实际上,确实党内的分裂具有很大的腐蚀性,以致于长征还应有第五个任务——虽不直接明了,但却至关重要——就是成立党的新领导机构。长征使成熟的共产党人有别稚童般的布尔什维克。 毛的第一方面军有三万名官兵,占长征参加者的四分之一。他们打的第一次大仗是在湘江边上,这是毛少年时代梦中的河。这次战役使党内的政治斗争几近明朗化。 蒋介石准确地判断出红军会向西北方向逃窜。在蒋强大而有力的军事机器面前,共产党损失了五万人。在极度痛苦之中,伤员们咬住自己的衣服,抑止住自己无法控制的哀叫声。 .国民党消灭了将近半数的红军。面对如此巨大的代价,毛决定向博古和奥托·布劳恩的领导地位发起新的挑战。 严酷的现实是,红军不能按照原定的计划与湖南北部贺龙的苏区会合,因为蒋已部署了六倍于红军的兵力等待他们。在这种形势下,毛决定改变计划,同时向28个布尔什维克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红军应该掉头向西南进入贵州,这是敌人兵力较弱的省份,然后与四川北部的共产党军队取得联系。毛的这一观点占了上风,奥托·布劳恩向北挺进的计划告吹。 与此同时,在1934年12月的会议上,毛胆壮地指责导致湘江惨败的两个策略错误。博古和布劳恩定下的路线是一条直线,这可以使蒋介石坐等红军的到来。 同时,毛抱怨共产党人没有利用佯攻这一武器,而这在行军中是应合理地加以利用的,没有注意当拙民众的情绪,也没有意识到地形的复杂。 毛还认为红军负载过重,军队带着政府的所有装备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骡子和驴子驮着沉重的办公用具、印刷机和档案,行动缓慢。 毛在这个问题上与28个布尔什维克的斗争触及到了根本的问题:中共是继续作为流动之中的临时政府(28个布尔什维克的观点)呢?还是有计划地外撤后,相机重返旧地,稳立根基,待时机成熟后,逐步夺取全国政权 (毛的观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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