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名人传记 > 毛岸英在朝鲜战场 | 上页 下页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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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总入朝时,为了和驻朝鲜的苏联顾问取得联系,确定带一名俄文翻译,原先确定从延安时期就担任中央领导俄文翻译的张伯衡同志,但当时张已担任军委外文处处长。由于大批苏联顾问来到北京,张伯衡工作很忙,难以离开,后来又挑选了一名年轻的新翻译,可是军委作战部长李涛同志提出,入朝作战非常机密,应选一名经过政治考验和可靠的翻译,当时时间很紧,我立即向毛主席请求怎么办。主席立刻就说:“那就让岸英去吧,我通知他。”就这样,毛岸英就随彭总一起入朝了。 离开总参作战部以后,毛岸英又去拜访了帅孟奇老人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一点了。当时刘思齐还在医院养病,因时间太晚了,不便去医院向她告别。毛岸英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前两天写好的一封信,加了一句话,写上日期,投进了邮筒。信是写给湖南的舅舅杨开智的: 舅父: 上次给你们的信不知收到没有?你现在好吗?许经理不在,大概很忙,还能抽出一定时间学习吗? 我在北京机器总厂工作近两个月,这工作很适合于我,是一个最好的实习大学,可学到很多东西。最使我愉快的是,我与干部、职员、工人同志都还搞得来。做群众工作,团结人,工农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还想加紧学一门技术,不料因有别的工作,暂时把我调走了,又离开北京了,请你们不要挂念。这封信望你看完后转给外婆和舅母看看,她们的信我都收到了。岸青很想给外婆写信……他近来颇有进步,身体也还好,就是老问题还没有解决,是一个问题。 思齐近来连开了两次刀,扁桃腺割了,不久又犯了急性盲肠炎,一个礼拜前开了刀,现在住在医院。 父母亲身体都还好,两个妹妹也都很好,勿念。 不多写了,出差回来后再给你写信。 岸英 一九五〇年十月八日 这是毛岸英赴朝前也是在国内写的最后一封信,信中提到的“把我调走了”和“出差”,指的是他要去朝鲜参战。因当时出兵朝鲜还处于保密状态,故未在信中说明把他调到哪里和去哪里出差。 忙完这一切,毛岸英躺在床上略作休息,天一亮就急忙赶往中南海居仁堂报到去了。 帅孟奇:你要去朝鲜打仗,我不同意!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北京的大街上,车流、人流,永远地川流不息。 毛岸英骑着一辆自行车,精神焕发地来到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帅孟奇家,向这位长期关照他疼爱他的老妈妈辞行。 帅孟奇,曾用名帅光、湘纹,一八九七年一月三日生于湖南省龙阳(今汉寿县)一个书香之家;一九一七年,由双方长辈做主,帅孟奇与表弟许之桢结婚,婚后第三年生下女儿许端一;一九二二年十一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早年参加革命的帅孟奇,曾被誉为当时汉寿县“四大金刚”之一,由于詹乐贫、陈刚、毛觉民等三位战友先后牺牲,党中央以为久无音信的帅孟奇也不在人世了,因此张闻天在一九三七年五月中国共产党苏区代表大会的开幕词中,竟把帅孟奇的名字也列入了被悼念的烈士名单里。 一九二八年一月,帅孟奇在莫斯科中国劳动党共产主义大学度过了两年;一九三二年十月,她在领导上海丝织厂工人罢工时被国民党特务逮捕。在长达五年的监禁中,敌人对她施用了种种酷刑,牙齿被敲掉了,腿骨被压断了,眼底被刺伤了,但她宁死不屈,保护了党的机密;一九四二年到延安,任中共中央妇女运动委员会委员、代理书记等职;一九四九年七月,她调到中央组织部工作,任中央组织部处长、副部长。后来又任中央监察委员会常委,第三届全国人大常委。 帅孟奇为革命失去了家庭,丈夫在苏联学习期间,听说帅孟奇已经牺牲就另组建了家庭,活泼可爱的十三岁女儿也被国民党特务毒害致死。帅孟奇一生虽然无儿无女,但却关爱和抚育了一大批烈士遗孤和革命后代,包括郭亮、黄公略、彭湃、李硕勋、李大钊等烈士的子女,被烈士子女和晚辈们尊称为“帅妈妈”。因此她常对别人说:“我这个没有孩子的家倒经常成了孩子最多的家。”心底无私、慈母柔肠的帅孟奇正像后人所评述的那样:没有孩子却儿孙满堂,没有视力却心明眼亮,没有权力却深受崇敬,没有享受却活得最长。 毛岸英从苏联回延安不久,毛泽东就叮嘱他去看望老革命、老前辈帅孟奇。毛岸英懂事理、体贴人,帅妈妈长帅妈妈短地叫得她心里热乎乎的。毛岸英跟帅孟奇拉起家常来没个完,经常给她宽心解闷。在所有的干部子女中,帅孟奇尤其喜爱小老乡毛岸英,自幼失去母爱的毛岸英也从帅孟奇那里得到了母亲般的温暖和无微不至的关怀。 毛岸英在回乡探亲之前,曾去看望过帅孟奇,问她有什么信要捎回老家去。帅孟奇百感交集:“我这个湖南人呀,已经没有湖南的特点了,我离开家乡比较早,那里也没有什么亲人,你回去就代我问候你的外婆吧,祝她老人家健康长寿!”毛岸英从湖南回来后,又兴致勃勃地来到帅孟奇身边,向她讲述探亲的感受及家乡的变化,并送上家乡的土特产。 帅孟奇非常关心毛岸英和刘思齐的新婚生活。看到毛岸英出差较多,这次去南方时间又很长,小两口不常在一起,帅孟奇曾说过一段耐人寻味的话:“岸英,看到你和思齐离多聚少,就想起了我的当年。那时我和自己心爱的人见面的机会极少,即使有机会,每次短短的相会之后,就是天各一方地长久等待,谁也不知道下次何时重逢。起初,我也曾为此痛苦过,但是不久以后就习惯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觉得宋人秦观《鹊桥仙》中的这句词,就像是为我而写为我的心情而咏叹的。现在的情况和过去不一样了,你要多关心体贴思齐呀,不要让她太孤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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