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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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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在沈阳时,山东第一师副师长李梓斌来找罗荣桓。罗荣桓因肾病发烧,躺在床上听取了李梓斌的汇报。然后,针对李梓斌所谈老部队装备差,可有些新部队装备却比较好的问题,即指战员们反映的所谓“老兵老枪,新兵新枪”,谈了自己的意见: “你们是山东来的老部队,是主力,一定要做出好样子,发扬老传统,同兄弟部队搞好团结。现在已经成立了前方总指挥部,要听从前总指挥,主动搞好团结,内部团结搞好了,才能打胜仗。打好了仗,什么都有了。关于这个问题,我要给梁兴初同志和梁必业同志写封信。” 说着,就撑起身子,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支红蓝铅笔写起来,李梓斌见他写字的手有些颤抖,忙说: “您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写了,我一定把您的指示传达给师长、政委就是了。” “不,一定要写几个字。” 罗荣桓写了满满三大张纸,交给李梓斌,又问李还有什么困难没有。李说经费不足。罗荣桓沉吟了一会说:“我们虽然从山东带来一些金子,但那已经是整个东北部队的经费了,我是不能随便批的。你还是去找后勤部门吧。” 话虽然这样说了,事后罗荣桓还是给有关部门打了电话,要他们酌情解决。后勤部了解情况后,拨给第一师当时还在流通的一万元伪满币。 总部迁到本溪后,山东第三师师长罗舜初找罗荣桓汇报和请示工作。他仔细听了汇报,然后和蔼地对罗舜初说:“现在东北的部队是从各个地区抽调来的,一定要注意团结好各方面来的部队。山东来的部队多,是个大山头,要特别警惕,防止山头主义。往后,汇报工作、请示问题,不要老是找到我这里,要多找东北局和总部其他领导同志。” 后来,总部转移到哈尔滨时,罗荣桓在同华中第三师第十旅旅长钟伟的一次谈话中,对钟伟说: “目前,敌人正大举向我们进攻,我们是大踏步后退。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内部一定要团结,步调要一致,指挥要统一。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战胜敌人并不难,不然的话,我们就会被敌人打散、打垮,搞得不好可能被赶下海去!” “我们一到东北,黄克诚师长就下了死命令,叫我们绝对听从东北局和东总的指挥。”钟伟说。 “我知道的。黄克诚同志大公无私,顾全大局。一到东北,马上就主动把部队交给总部指挥,是个好榜样。可是也有个别同志闹本位主义,搞自己的山头,这就不好。山东部队本身也要警惕这个问题。东北局讨论过,决定要同这种现象作坚决斗争。我相信,在党的领导下,我们从各地来的同志,一定会更好的团结起来,迎来新的胜利。” 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东北人民自治军总部分为“前(方)总(部)”和“后(方)总(部)”。林彪带“前总”,在辽西前线指挥作战,罗荣桓主持“后总”的工作。 罗荣桓到沈阳后,除整编部队、调配干部外,还参与作战指挥和东北局的工作,并着手健全“东总”司、政、供、卫机关,又忙于接待和分配初到东北的大批干部,同来访的干部谈话……白天晚上连轴转,顾不得家里的事。林月琴总是要等到罗荣桓回来,才开晚饭。两个孩子等困了,常常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有一天晚上,罗荣桓回到宿舍,看到床上放着一床新丝绸被面的棉被,簇新闪亮,伸手一摸,又滑又软,便问林月琴: “哪里来的?” “从仓库领来材料,自己缝的。” 罗荣桓习惯地摘下眼镜,擦着镜片,神情严肃地说: “仓库里的东西是公家的,怎么好随便拿呢?” 林月琴解释说,是“东总”司令部管理处王处长叫何敬之去仓库领来的材料,东北局领导同志每人都做了一床。 “这个何敬之真乱弹琴!”罗荣桓不悦地说,“他是个老供给处长,明明知道仓库里的东西应当统一分配嘛!怎么一进城就可以发洋财?太不象话,明天叫他送回去!” 第二天,林月琴按罗荣桓的吩咐,把被子交给何敬之。何去退时,王处长很感动,但解释说:“这东西是人造棉的,看起来漂亮,可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冬天到了,在东北,没有厚实一点的棉被过不了冬。如果罗政委嫌它花哨,等以后有了布被,再拿来换好吗?现在都已做成被子了……”何处长只得又将被子抱回来,罗荣桓听了他的解释,才不再坚持。 有一天,罗荣桓看到机关干部吃饭时,各色各样的炒菜摆满了一桌子,就问: “怎么,今天你们请客呀,请谁?” “谁也不请。这些天,天天都是这样的。”一位参谋起身回答。当时机关刚刚建立,还没有成立伙房,只好在饭馆包伙。 罗荣桓指着丰盛的菜肴,摇摇头,说:“生活太好了……我们可不能忘记过去啊!”他马上指示司令部很快把各单位的伙房建立起来。 后来在从沈阳撤出以后,他曾对刚从山东来的几名干部说:“有些同志进入城市,被花花绿绿迷住了眼睛,忘了根据地的老作风,忘了艰苦奋斗的老传统,争房子、争汽车、争沙发,甚至于在撤退时也把沙发装车运走。这怎么得了!这样搞下去,会脱离群众的。现在还在打仗,怎么能这样搞?就是胜利了,也要始终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嘛!李闯王的失败,太平天国的失败,都是历史教训。一定要警惕啊!”几个人听了老首长的一席话,临走时又看到林月琴不用警卫员,正自己动手洗衣服,很受感动。 §心系前线 经过组织渡海以来连续几个月的昼夜操劳,一九四六年一月间,罗荣桓病情更加恶化了。 在沈阳时,罗荣桓曾到前日本陆军医院检查过病,照了X 光片,医生诊断为肾癌,认为必须动手术,罗生特也表示同意。东北局报告了中共中央。中央考虑到他病情严重,为慎重起见,主张他到驻在朝鲜平壤的苏军医院治疗。 在平壤苏军总医院,罗荣桓的病再次确诊为肾癌。因为医疗设备不足,无法施行手术,院方建议他尽快去莫斯科治疗。二月下旬,罗荣桓先到大连休养。但是,他的头脑一刻也没有休息,时时都惦记着东北战争的局势,考虑着对策。他每天除了阅读文电,还常常接待来访的干部。 当时,旅顺、大连在苏军管辖之下,国民党军队和民主联军都不能进入。按照国民党政府与苏联政府签定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中的“苏联设立旅顺口地区海军基地”、“大连港国际化”等条款,旅大的防务由苏军负责,行政管理权属“中国政府”,即国民党政府。国民党虽然声称要派官员来,但并没有实现。所以市政府的官员都由苏军警备司令官委任。在苏军默许下,中共已派去一些干部,苏方对此持完全支持的态度,中共方面的一切活动只要不给苏方在外交上造成不便,苏方就不加干涉。中共已派原山东军区警备十旅旅长赵杰任警察总局(后改为公安总局)局长,中共大连市委书记韩光任政治委员。市长是本地一个大资本家,副市长为中共干部陈云涛。中共还派了许多干部在市政府各部门工作。开始时,有些汉奸、特务和打着各种旗号的国民党分子到处活动,“国民党大连市党部”的牌子也公开挂了出来。后来对国民党特务分子的破坏活动进行了几次打击,社会秩序才逐渐好转。 韩光、赵杰和中共大连市委的领导干部常来看望罗荣桓。罗荣桓详细询问了旅大地区的社会情况和公安总局的工作,并对他们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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